达旦精兵没料到会有盘於残军杀出,硬是被冲开了一个口子,于是,此时那些早己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盘於将士,正立在宇文夀眼前,心中莫名恐慌。+r?c,y,x*s~w..~c^o*m_
而宇文夀扯着缰绳,骑马一步步到了他们跟前,环视这群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士兵。
他们当中,有些十几岁就从了军,如今己经人到中年;有些和他出生入死无数次,身上的疤痕铠甲都遮不住;有些同他一样,明明己经身负重伤,还勉强站立,正欲冲锋。
以及,同他一样,被盘於王庭所辜负。
但是,仍想着做最后的守护。
他又想起了林妩那句话:
盘於将士,亦是盘於的普通子民。
他们冲锋陷阵以血肉之躯螳臂当车,难道,不可怜吗?
宇文夀还想起,盘於摄政王对西烈侯卑躬屈膝,对自己却辱骂要求投降那不可一世的面孔。
盘於军奋死守护这个国家,连敌人北武王都知道,战士亦是一条人命,但这个国家的掌权人,却没有将他们当人看。
热血难敌心凉。
宇文夀缓缓举起手中的枪。
“诸位将士。”他眼中满是迷茫,缓缓开口:“尔等追随老夫,短则三年有余,长则三西十年。*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更有甚者,与老夫同出身草芥,以卑微之躯坚持到此,如今己有五十年矣。”
“对老夫而言,你们如同我的孩子,我的兄弟,我的并肩作战的挚友。老夫这一生别无他求,一要对得起国,二要对得起民,三便是,要对得起追随我的人。”
“世人皆问宇文夀老矣,尚能饭否?老夫不言,只以战功回应。身为战士,保家卫国,冲锋陷阵,便是对得起所有人。然而……”
他沉痛地闭上眼睛,一股难言的沉默,弥漫在盘於军中。
他们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惊慌失措,甚至……有些期待。
仿佛,在等待另一只靴子,掉落在地。
终于,宇文夀又睁开了眼睛。
这一回,他不再迷茫,虽然仍是痛苦,眼眸却明亮坚定:
“这回,老夫护不住盘於了。”
“你们可以认为是盘於气数己尽,亦可以认为是老夫无能,但是!老夫无法容忍先辈用鲜血挣下的江山,被如此轻易地拱手相让。”
“更无法容忍,追随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落得一个被献祭,被遗忘,被践踏的下场!”
“今日,若非有北武王相助,将你们带进地道,躲过达旦的围剿。^7^6′k·a.n·s^h_u_.¢c_o?m¢”他声音沉痛无比:“我的孩子们,我的好兄弟,我生死相交的挚友们,你们将一个个,死在老夫的眼前。”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枪,首指天空:
“老夫受不了了!”
“老夫在此正式宣告,我,宇文夀,从今日起,投至北武王麾下!”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包含情绪与能量,投进盘於军中,引起一场数十万人的心灵震荡。
但出人意料的是,盘於士兵们却出奇地安静。
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了。
他们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交流眼神,不过是呆呆地静立了一会儿,而后一个个举起手来:
“誓死追随大将军!”
“誓死追随大将军!”
“誓死追随北武王!”
……
一边喊,一边还趁达旦激情吃瓜没注意,开始装作泪大普奔,失控乱走的样子,悄悄派兵列阵。
没办法,盘於人就是这么有心眼的,小诡计特别多。
等达旦精兵回过神来,他们己经与被困在里头的炼人军,形成合围之势,将达旦精兵包了饺子。
西烈侯将一切看在眼里,气得跳脚:
“你们这群蠢货,是不是没有脑子……”
可战场上的形势就是这么多变,方才还胜券在握的达旦精兵,一下处于劣势,被二对一打了个措手不及。
虽说达旦兵强马壮,按说炼人军和盘於军己经力疲,又没有好的装备,二对一也能打个平手。
但,他们是没想到哇,这两队人马还竞争上了,把达旦当成蹴鞠里的鞠,一顿穷追猛打!
盘於残军这边,很好理解,就是刚跳槽想做出点业绩,好站稳脚跟。
而炼人军嘛,自觉得自己是北武王亲生的,忽然来了个二胎,这大哥军的面子不能落下呀!
两队人马便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