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插入锁孔,轻轻扭动,只听“咔哒”一声,轻而易举地撬开了曹家的房门。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进,从门后的大立柜中挂着的一个包袱里,翻出了三万八千两银票,还有几长串银币。看到这么多钱财,他俩欣喜若狂,郭振平嘴里不停地念叨:“这两个娘们儿看得真准,回去得好好谢谢她们!”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正当他们翻箱倒柜,企图寻找更值钱的东西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他俩屏住呼吸,停了片刻,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是隔壁邻居。可偏偏脚步声在门前停住了,接着是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他俩事先把门反锁了,钥匙半天打不开门,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和一个女人的自言自语声:“奇怪,门怎么打不开?”魏震海站在门后,听到来人只有一个,还是个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便猛地一下打开门,一把将站在门外的人拽了进来,看都没看一眼,就用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持刀在她左胸连戳二十西刀,刀刀致命。来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在地上蔓延,触目惊心。
郭振平见这女人带回一个精致的皮箱,心中一阵狂喜,忙用匕首划开,原来是一个海外的西洋玩意儿。正当他们装好财物,擦掉溅在身上和沾在脚上的血迹,准备逃离时,门外又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时间在同一时刻流转,许多事情就像事先被人精心谋划好一样巧合。前面提到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就是房主曹夫人。魏震海和郭振平撬门进屋时,曹夫人刚从江南回到西安,旅途的疲惫还未褪去。在城门口的驿站,曹夫人刚下马车,便匆匆给魏姓女戏子传信,让老男人也来她家商议弟弟在江南被关押的棘手之事。她满脸倦容,眼神中却透着焦急与忧虑,雇了辆马车后便心急如焚地往家赶。与此同时,魏氏也正与老男人联系,巧的是,一联系就通合。老男人记起前天夜里和魏氏在曹家过夜时,把装有巨款的包袱挂在立柜中,眼下也急需赶回取钱,再加上曹夫人刚回来,他也想打听一下其弟弟在江南“出事”的详细情况,便与魏氏一同前往将军府别院。
当魏氏怀着八个月身孕,由老男人陪着来到将军府别院门口时,老男人多了个心眼:他想起前天夜里和魏氏来曹家时,被一个小孩看见了。虽说他俩可以以父女相称,但经常早出晚归,或许己经引人怀疑。于是他让魏氏先上去,如果曹夫人回来了,就下来叫他。
不料,魏氏挺着大肚子,艰难地走上台阶,气喘吁吁地刚敲了两下门,就突然被满脸胡须的黑脸大汉魏震海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了进去。
她一进屋,看到屋内两个满脸凶相的男人,地上还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吓得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这时,魏震海手持匕首对准她的肚子,恶狠狠地说:“再喊,就捅了你!”魏氏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她曾经尽情享乐的房间里,竟会钻出两个恶魔。
她在戏班里唱过《铡美案》,扮演过秦香莲,此刻她用秦香莲哀求韩琪放过她母子三人的声调,不,比那更悲切、更凄凉地哀求道:“饶了我吧,大爷,你看我己怀胎八月,看在还未出世的孩子面上,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两位大爷,求求你们,饶了我吧,看在孩子的份上……”
她还没说完,只听得身后突然响起“砰”的一声,便像一根木头一样倒下了。在她身后的郭振平用自制的火铳朝她头上开了一枪,可怜这腹中的胎儿还没来得及来到人世,就和母亲一起被恶魔杀害了。
三犯行凶后迅速逃离了现场,此时,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一把特制的撬棍遗留在了作案现场。
官府捕快日夜追查此案时,魏震海一伙在张启祥家分完赃后,也开始分析案情。这一伙都是多次被官府打击处理的惯犯,都有一套与官府周旋的经验。
郭振平认为,官府破案,首先要寻找知情人,找到知情人,就必然会找到他们。那么王倩就是最危险的人。魏震海马上说:“必须除掉,越快越好。”三人当即决定:寻找王倩,以给钱为名,诱到张启祥家除掉她。
他们三人谁也不知道王倩家住何处,只得来来回回在她平日常出没的大差市、曲江楼还有五路口一带游荡寻觅。郭振平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每日都要嘟囔好几遍:“再找不到那娘儿们,咱们都得栽里头!”魏震海虽表面镇定,可眉头也时常紧锁,心中暗自懊悔当初没多留个心眼。
张启祥想了想,出主意道:“要不咱找那些跟她一道厮混的狐朋狗友打听打听?”郭振平一听,啐了一口:“废话,咱上哪儿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