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壮汉瞪圆了眼睛：“你算哪根葱？这是我们林家的事！”

郑小三从后面挤过来，刚要亮出腰牌，楚轩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本文搜：E小说 exiaos.com 免费阅读

“在下不过是个过路的。”楚轩收起折扇，指了指蜷缩在地的书生，“只是看这位兄台伤得不轻，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死了活该！”壮汉朝地上啐了一口，“这厮入赘我们林家，吃穿用度都是我们供着，居然还敢去勾栏瓦舍找粉头！”

楚轩目光扫过书生青紫的嘴角，忽然注意到他右手紧紧攥着一卷文书，指节都泛了白。

“这位兄台，”楚轩蹲下身，声音放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书生惊恐地摇头，却把那卷文书藏得更紧。

领头的壮汉见状，一把揪住书生衣领：“好啊！还敢藏东西！”说着就要去抢。

“且慢！”楚轩突然提高声音，“诸位可知道前面巷子里就是县衙捕快歇脚的地方？”

几个壮汉闻言一愣。楚轩趁机扶起书生，对郑小三使了个眼色。

郑小三会意，故意大声道：“几位好汉消消气，这书生若真做了亏心事，不如送官查办，何必私下动粗？”

领头的壮汉犹豫片刻，恶狠狠地指着书生：“今日算你走运！明日再不把借据送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罢带着几个同伴骂骂咧咧地走了。

楚轩扶着书生坐到豆腐铺前的石凳上，从袖中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擦血。”

书生颤抖着手接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顿时洇开一片鲜红。楚轩眉头一皱——这伤势比看上去严重得多。

“多谢……恩公……”书生气若游丝地道谢，却仍死死攥着那卷文书。

楚轩装作不经意地问：“方才那些人说的借据是……”

书生的手猛地一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没什么……一些私事……”

这时，豆腐铺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探出头来，看到书生这副模样，惊呼一声：“徐相公！这是怎么了？”

书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婆婆……没事……摔了一跤……”

楚轩打量着老妇人，忽然问道：“婆婆认识这位相公？”

老妇人警惕地看了看楚轩，又看看书生，见书生微微点头，才低声道：“徐相公是隔壁林家的赘婿……常来买豆腐……”

“王婆婆！”书生突然打断她，挣扎着站起身，“我该回去了……”说着就要离开。

楚轩伸手拦住他：“这位兄台伤势不轻，不如让在下送你一程？”

“不必了！”书生像受惊的兔子般躲开楚轩的手，“我、我自己能走……”说罢踉踉跄跄地往巷子另一头跑去。

郑小三凑过来低声道：“大人，要不要跟上去？”

楚轩摇摇头，转向老妇人：“婆婆，这徐相公经常来买豆腐？”

老妇人叹了口气：“是啊……可怜见的……自打入赘林家，三天两头挨打……”她突然压低声音，“那林家小姐是个病秧子，听说活不过今年……”

楚轩眼中精光一闪：“婆婆可知道林家住在哪？”

老妇人指了指巷尾一座青砖小院：“就那儿……不过官人最好别去，林家老大是南城一霸……”

正说着，豆腐铺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老妇人脸色一变，慌忙转身进屋：“哎哟，老头子又咳血了……”

楚轩若有所思地望着林家宅院，忽然发现院墙拐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正是方才被打的书生，此刻却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移动，全然不像受伤的样子。

“大人？”郑小三疑惑道。

楚轩嘴角微扬：“有意思……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楚轩拉着郑小三隐入巷角的阴影处，只见那徐姓书生左右张望一番，竟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熟练地打开了林家侧门的小锁。

“这倒奇了，”郑小三压低声音，“挨了打还敢偷溜回去？”

楚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书生正蹑手蹑脚地穿过一个小院。

院中晾晒着几件女子衣物，其中一件月白色的襦裙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斑点。

“大人，那衣裳上……”郑小三瞪大眼睛。

楚轩微微点头，示意他注意看。书生走到一间厢房前，从怀中取出那卷文书塞进门缝，又警惕地环顾西周，这才匆匆离去。

待书生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