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像是没有染尘的树脂,晶莹剔透像宝石一样,若是落了只虫儿进去,那便叫它胡乱挣扎,搅个天翻地覆。
正如此念着,一行人穿廊而过,再越过圆月门,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一池碧水映入眼帘,池面如镜,几尾锦鲤悠然自得,偶尔跃出水面,激起层层细腻的波纹。
池畔,假山石错落有致,流水潺潺,待绕过池塘,步入一座精巧的亭台,亭顶覆盖青瓦,西角飞檐翘起,随风轻摇的铜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父亲!”
前头的夏长君忽的高声喊了一句,己经雀跃的想要奔跑过去,但又想着后头的顾川等人,只得压下与亲人相见的激动心绪,只是脚步却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
夏长君是夏家嫡子,属于主脉,其父自然便是这夏家如今的家主。
主宅前头,一名灰白长衫的中年人站在屋檐下,身旁还跟着一个贵气的妇人,在落后一步的位置,还有一个模样与夏长君相仿的青年。
三人翘首相望,见到夏长君回来,妇人脸上露出笑容,连忙走向前去。
夏长君瞧见妇人上前,忙行礼:“母亲!”
“莫讲什么礼数了,快来让为娘瞧瞧,你这去了几个月,可瘦了些?”
妇人将他拉起,定眼上下打量,瞧着他与临走时黑了许多,脸上也没了那份娇气,忍不住热泪盈眶:“我儿,这一路上受苦了!”
“母亲,孩儿不苦。”夏夏长君也忍不住眼眶微微湿润。
却听一声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好了,孩子回来应当高兴才是,哭哭啼啼的算个什么事儿?”
夏家主几步走来,认真的审视自己的儿子,忍不住点头道:“嗯,看着精神许多,也长高了不少,看来这一趟让你获益良多。”
“哈哈哈,弟弟,路上可有碰见什么江湖高手?又有多少奇人趣事,且与哥哥讲讲?”锦衣青年走上前来,笑着对夏长君问。
“父亲,大哥。”夏长君对两人一一问候,旋即转头看向身后站的顾川,为三人介绍道:“父亲、母亲、大哥,这位是古兄,幸得路上他出手相救,否则你们如今见到的便不是孩儿,而是孩儿的尸体了。”
顾川向前一步,冲三人拱手道:“在下古川,见过夏家主、夫人、公子。”
“古公子!”夏家主听的清楚,知道眼前这位青年救了自己儿子一命,面露感激道:“多谢古公子仗义出手,救了我儿一命,我夏家上下感激不尽。”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顾川态度谦和,又说道:“夏公子福大命大,想必没有在下出手,也会化险为夷的。”
这话让夏家主眼中欣赏之色更浓,救命之恩重如山,这位公子却能如此谦逊,这么会做人,是个值得深交的。
另一头的夏长君,被自家母亲拉着,让他讲述路上遇到的事情,夏长君便简短的说了一遍。
着重讲了客栈那一遭的凶险,三人听着不免心头首跳,方知刚才夏长君所言非虚。
若无顾川出手,那客栈一遭,只怕夏长君己经成了山匪的刀下亡魂,哪里还能囫囵的回到扬州?
“多谢古公子出手相救,也辛苦你一路护舍弟了。”夏家兄长郑重的对顾川躬身一拜,他们这一脉只有两兄弟,自小感情就很好。
而他又是个不争不抢的,只爱寄情山水,平时喜欢吟诗作对,对行商却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兄弟两个也不会因为谁继承家业而产生嫌隙。
“夏公子言重了。”顾川笑了笑道:“江湖儿女,行侠仗义是本分,不足言谢。”
夏家兄长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家主打断:“好了,古公子和你弟弟一路上舟车劳顿,有什么事情想说的后面再说。”
他看向古川,抬手相邀:“古公子,酒菜己经备好,正好为公子接风洗尘,请。”
顾川微微颔首:“有劳了。”便抬脚走了进去,顾芳瑜和阿竹紧随其后。
饭菜是很丰盛的,琳琅满目的扬州菜看的人目不暇接,待吃完了饭,天色也不早了,夏家主还有事情要处理,夏家兄长吃过饭就不见人了,便由夏长君带顾川去了客房。
“啧~早听说扬州菜鲜美,今日吃了之后果然如此,一路辛苦,终于是吃了回好的了。”顾芳瑜咂了咂嘴道。
顾川没有反驳,而是点头认同道:“即便是皇城的菜,也有些比不上扬州这里这般丰富。”
该是与扬州商业繁盛有关,值得一提的是,夏家在前朝时,也曾是勋爵权贵之家,到了大衍建立之后,这爵位自然也就是不做数了。
爵位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