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球上的蚂蚁,那生活在球下方的人岂不是掉了出去。
赵祈佑能这么想,鸿帝与包直笑自然也能想到。
“丰邑侯,你进宫前喝酒了?”鸿帝怒声问道。¨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姜远如实答道:“小饮了几杯。”
“难怪满嘴胡话!”鸿帝极为不悦,怒声道:“退下!”
姜远见得鸿帝发怒,又喝斥着让他退下,但这时候能退么。
赵祈佑也轻拉了一下姜远,示意他先退下,今日这案翻不成,待日后再找时机。
包直笑也得意的笑道:“原来丰邑侯饮了酒,才如此胡说八道,怪不得呢!”
姜远不理包直笑的嘲讽,奏道:“陛下,微臣句句属实,绝非酒后胡言,且让微臣说个明白。”
包直笑却哼道:“还说非酒后胡言,我看分明就是!陛下,切勿信他!”
先前包直笑被姜远拐弯抹角的骂了一大堆,此时还不摁死他还待何时?
敢在钦天监司天令面前谈天地之象,就等同于鲁班门前耍大斧。
“请陛下允微臣细说,此关乎齐王!”姜远躬了身,再次大声请求。
赵祈佑见得姜远冒着犯圣怒之险也不退,心中感激不已,这兄弟没白交。
“父皇,请容丰邑侯细说!”赵祈佑一撩袍摆,跪于鸿帝身前。
鸿帝见得姜远死活不退,冷笑一声:“丰邑侯,你若说不岀个所以然来,朕就治你个欺君之罪!”
姜远心中想骂娘,给你说这地是个球,解释起来还真是费劲。
姜远转身又朝包直笑问道:“包大人,可曾见过大海?”
包直笑闻言一愣,大海?
谁没事去看大海作甚,但大海他是见过的,便道:“老夫自然见过。”
姜远点点头,又朝鸿帝问道:“陛下可见过?”
鸿帝想也没想,便道:“朕当然见过,当年朕未登基前南游,便是在山南西道乘坐海船往岭南,直抵南海万安州。”
姜远又点点头:“陛下,包大人,可曾见过岀海的帆船?”
“丰邑侯,现在是说天地之事,何故又说海与帆船!莫要岔开话题!”包直笑冷声道。
鸿帝龙目灼灼,却道:“朕自然见过,东瀛小国的倭人常扰我海疆之民,他们乘坐的便是木帆船。”
姜远又问道:“陛下可曾观察过,那些帆船在离岸远去时,是否是船身先不见,而后才是帆?”
姜远说着,看见桌上的果盘里有橘子,便顺手拿过一个,又拿过一个小物件,在橘子表面轻移,做出帆船航行之态来。
鸿帝见得姜远这般,顿时龙目一眯,细细回想了一下,还真如姜远所问的那般,帆船在离岸远去后,船身先不见,而后那布帆才一点点的消失。
包直笑这次也笑不出来了,他为钦天监司天令,抛开有些固执有些迂腐,学识自是十分渊博的,稍稍回想一下帆船离岸航行时的情景,不禁手指轻颤。
只有大海呈弧形的情况下,才会造成离岸帆船航行时会出现这般情形。
而姜远拿着橘子模拟,更是将此情形小型化,具象化了。
“这不可能!”包直笑颤声说道,若真是居住在一个大球之上,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与先古圣贤留下的学识不符!
“不!这就是真的!”姜远看着包直笑,目光闪闪:
“包大人,你定是已经隐隐猜到了,对不对!”
包直笑闻言不由得倒退三步,结巴的说道:“若是如此,那住在球下面的人,该怎么存活,岂不头朝下!又或者掉进虚空!”
姜远看着包直笑失态震惊的模样,却是并没有嘲笑,也没有沾沾自喜。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姜远是包直笑,精研天地奥妙数十年,一直以为天圆地方。
此时再来一个人突然告诉姜远,这天不是圆的,地才是一个球,他估计会更失态。
包直笑此时的失态,恰恰表明了,他虽固执,但却没有迂腐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