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不可无礼!”王氏脸一寒,训斥道。
姜远一把抱起小娟儿,捏了捏她的脸蛋:“哎呀,小娟儿说话越来越利索了,给你。”
姜远摊开手掌,又是一颗天珠,这东西党西赞谱送了他不少,送起人来一点不带心疼的。
“谢公子,公子最好了。”小娟儿顿时欢喜了。
“去玩吧,公子赶路累了。”王氏见得姜远不但不怪娟儿无礼,也送了个天珠,自然欢喜得紧。
上官沅芷就在前院设了酒席,直接让鹤留湾卖猪肉羊肉的,将肉全部送来府中,大坛的烈酒也从酒坊拉来百十坛。
无论是士卒还是民夫,今日都在侯府中饮宴,姜远与上官沅芷也与士卒同坐,却是没有一点架子。
酒菜端了上来,碗里都皆倒满了酒,姜远端着酒碗高举着站起身来:
“这第一碗酒,敬出使党西途中那些死去的兄弟,是他们用命,换得我们成功开通商路,是他们用命,换得我等平安返家!”
数百人听得这话,眼哐都红了起来,出使之时有千人之众,如今得返却只余半数。
数百朝夕相处的兄弟死在了戈壁、雪山、草原,说不难过那是徦的。
众人高举着酒碗面朝西面,齐声大喝:“兄弟们请回家!”
一碗碗的酒水倾洒而下,浇湿了水泥地面,也浇湿了众人的眼眶。
“这第二碗…”
姜远又倒满一碗酒,高声道:“是本侯与秦大人敬在坐的各位兄弟的!咱们同生共死,历经无数险阻,若无兄弟们相帮,本侯与秦大人生死难料,本侯在此谢过!”
秦贤唯也很是感慨与激动,他能活着到达党西,并活着回来,也全靠这些士卒护着他,否则早死了八百回了。
与士卒民夫们同席饮酒,秦贤唯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路上若除去官级不说,一众士卒都当他是一个长辈。
他是书香门第出身的读书人,若非此次出行,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最底层的士卒与民夫,是何等的可敬。
“本官不善言辞,感谢的话也不多说,日后兄弟们若需我秦某人帮忙的,只管来找我!”
秦贤唯当先将那碗烈酒一饮而尽。
他何时喝过这么烈的酒,顿时被呛得咳嗽不止,但没有人笑话他。
四五十岁的文官能与普通士卒同甘共苦,一起患难,就足以得到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敬侯爷,敬秦大人!”一众人大喝一声,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姜远喝完酒又道:“我姜远说话算话,在军中的兄弟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各有前程,但若以后谁不在军中干了,我鹤留湾的大门,永远为兄弟们敞开!
在此次出使途中,为大周而死的民夫,其家中若有青壮劳力的,可都到我鹤留湾来做工,有我姜远一口吃食,便有你们一口吃的!同样,咱们活着回来的民夫兄弟,有一个算一个,皆可进我鹤留湾!”
这话一出,等于给今日所有人留了一条后路,他们丝毫不怀疑姜远说徦话,一路行来,姜远是何等为人,他们很清楚。
“谢侯爷!”一众人顿时激动起来,这一趟党西去得实是值了。
上官沅芷做为主母,也端碗而起,高声道:“众位将士,感谢诸位保我夫君平安归来,我身有不便,便以茶代酒,敬各位!”
“乡主客气!”众人又是高声回道。
这三碗酒下去,众人实是有些上头,不过气氛也因此而热烈起来。
姜远与秦贤唯挨桌敬酒,此时什么侯爷,什么大人,全当不存在,有的只是能一起活着回来的袍泽之情。
这顿酒席一直吃到下午才罢,花百胡才领了一众士卒往燕安而去,他们要先回兵部报到。
秦贤唯则领着一众民夫去户部,交接钱粮事宜。
至于党西赞谱送的那些礼物,给鸿帝留出来几件后,姜远与秦贤唯二一添作五分了,这些东西报上去只会便宜了张兴。
当然,一众士卒与民夫们也得了不少好处,姜远与秦贤唯不可能吃独食,这等事是干不来的。
姜远醉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