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像是个庄稼汉家里出身。
田老汉暗自估摸着,这女娃娃大概率是从外地跑来花钱体验生活的有钱人家的小姐。毕竟,现在他们余鸢城治安好了,诸多外地商人都赶着往这里跑。
保不准这女娃娃还就是哪个商人的女儿。
别说……这女娃娃种的田长势还真好。
倒是个种庄稼的好手。
田老汉心中想道。
只是一想到这里,他看向自己身后两个儿子叹起了气。
两个儿子,一个把锄头平放肩上两手往那一搭耍猴一样,另一个单手拿锄头、眼神孤傲不知道还以为他拿的是枪……
这哪儿有个庄稼人的样子?
“我说,你们两个还是老实种地吧。大同玄府中修行老爷怎么和你们说来着……修行是讲根骨的,没有根骨,你们还是老实种田吧。”
田老汉说着。
再一回头却是发现自家两个儿子,一副痴汉模样首勾勾盯着那边树荫下乘凉的独孤绮罗。
他心中“腾”生出了火气。
“混账东西,就是种田的命!还想当什么修行老爷……就你们这两玩意儿,连田都种不好,还想修行?”
田老汉骂道。
说着,他拿起锄头向两个儿子打去。
“呸!一副骚媚模样……要去那儿勾栏啊!来我们这小地方算什么?”
田间地头小路上,有女子向田老汉这边看了一眼,又看向独孤绮罗这边啐了一口。
这是个一手拿着瓜子,一手扛着锄头,面容尚可、抹了胭脂水粉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的女子。
但她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是个什么种庄稼的样子。
尤其是她那一身衣服,虽然只是一身朴素衣服,可却是一尘不染。
反倒是独孤绮罗,一番田间劳作,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泥土。
这女子姓赵。
是这附近方圆十里内,出了名的寡妇。
但她出名,不是什么好名声。
过去,余鸢城乱的时候,这寡妇为了生计,外加自己有些姿色,便做的是白天卖豆腐,晚上也卖豆腐的行当……
当然,她这个豆腐只卖男人。凭着这个,当别人穷的都吃不起饭的时候,她竟然反而积累了一笔财富。
但现在,随着余鸢城执法堂的建立。她过去这些行当,自然就更难做了。
最起码,没法明目张胆的做了。
而过去的她都是躺着来钱,躺习惯了……
现在给她分了地,她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所以,当所有人都说现在生活好的时候,她却老说过去生活好。
因为这样,附近的大多数农户自然而然就对她有些不待见了。
尤其是现在,自从独孤绮罗来了这里后。
那些个原本都会去他那里买豆腐的男子也不去了。那些个原先村里的懒汉地痞,为了看独孤绮罗一眼,竟然全都扛起了锄头去田间劳作了起来。
时间一长……
这些个家伙竟然全都改邪归正了,也不去村里躺着了,也不游手好闲惦记去她那儿买豆腐了,竟然全都本本分分种起了地。
但这可不是赵寡妇想要看到的。
你们都变老实了,我还找谁卖豆腐去?
因为这样,赵寡妇见了独孤绮罗,是越看越来气。
隔着很远,她是暗自嘀咕着,独孤绮罗却听在耳中:“这赵寡妇,还不长记性是吧……怎么就不想着走正道呢?”
她手一指,用着从黄升那里新学来的引禽术,引来数只鸟。
于是乎,天上下起了白色的、带有气味雨。
“啊!我刚换了的衣服……”
惊的那赵寡妇抱着头逃窜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