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义元应该和这小学徒之间见过不少次面了。
所以他才有些奇怪。
抱着剑的二尺大人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目不斜视,装作没有看见正朝她轻轻拍着另一张空坐垫的今川义元。
“这是一家铁匠铺而已,又不是什么重地或者今川馆。”
今川义元并拢双腿,将手搭在膝盖后有些懒洋洋地说道:“平日里一整天或许都没有一个客人来访,他打会儿盹也正常嘛。”
“反正在骏府城里,能第二次来这家铁匠铺就代表没有其他选择。
而这位小学徒厉害就厉害在能将每一个回头客的姓名,特征,性格,喜好记得一清二楚,哪怕途中隔了一两年也同样如此。”
上杉澈算是懂了。
对于能在这家铁匠铺进行购物的顾客别无选择,所以相对来说不怎么看重服务。
而小学徒能记住每一位来过的客人,这样一来在将里屋的铁匠叫出来时,就能让铁匠对来客有一个心理或是用词上的准备。
一时间,上杉澈居然有些羡慕这小学徒了。
平日里清闲无聊,还可以随意打盹摸鱼,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顾客来临后“喊一声业主欢迎回家”。
而因为具备“超好记性”这一特长,估计工资也没少拿。
简直算是少走三十年弯路。
短暂的等待过程中,上杉澈环视了一下这面朝道路,用以营业接客的“土间”部分,发现店内的装潢异常干净与简单。
不说是金碧辉煌,也只能说是家徒四壁。
除却一把把整齐摆放着的长短不一的刀剑,各类枪尖与简单的护甲之外,就是干巴巴的木制墙面与地面了。
顶多再算上一个类似于收银台的小桌子……但说是桌子其实也不太准确,总之就是用来盛放物品的另一个台面吧。
——与之相对,里边打铁的各种用具和环境肯定都上了最好的那档,估计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小道具都得要几十上百贯。
上杉澈在心中暗暗想道。
不一会儿,学徒再次从厚布帘里钻了出来,然后站在一旁用手维持着布帘的打开。
人未至,声先到。
“哈哈!稀客,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大人您给吹来了!”
开朗愉快的大笑从甬道之中顿时窜到了整个土间内。
下一刻,肩膀上搭着半湿麻布,身材壮硕高大,但因为胡子没刮显得有些邋遢的青年出现,朝着戴着斗笠的今川义元大步走来。
他浑身上下还在飘出淡淡的高温蒸汽,双手袖口上翻许多,小臂通红,明显是刚刚还在里屋哐哐打铁。
今川义元当即起身,和这位青年铁匠寒暄了两声。
上杉澈眨了下眼,发现这青年铁匠的年纪可比青山义小多了。
而且现在可是战国时代……
这可真是,年少有为了。
“——此番前来,是想给这位先生选购一把太刀。”
简单的寒暄后今川义元毫不含糊地提出了要求,顿了下后继续道:“如果有存货的话,素枪也请取出一把。”
青年铁匠闻言看向上杉澈,上下打量了片刻后道:“这位先生,还未请教名讳。”
上杉澈:“敬称就免了,在下单名一个‘澈’字。”
“原来是澈先生。”
青年铁匠先是公式化地应了一声,随后似乎觉得这名讳有些耳熟,似乎之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他沉思片刻,挠了挠下巴,没想出个所以然。
毕竟他常年都窝在里屋锻造打铁,一门心思都扑在怎样提高锻造技艺上面。
日常基本也只有小学徒还有周边的食铺老板能和他说上两句话,不过他向来也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可早在一旁站着的小学徒早已脸色大变,剧变,狂变。
要不是今川家当主非常不喜欢在说话时被别人打断,他早就跑到师父的耳边跟他说这就是那个近来最火的阴阳师·澈,让师父赶快和这位打好关系了!
学徒在心里不解地嘀咕道:“为什么阴阳师还需要舞刀弄枪的?”
青年铁匠可不知道学徒心中想着什么。
他倒觉得上杉澈看上去不像很能打的样子,可能是今川家某个老家臣的公子。
至于这单名,自然是化名了……
所以青年铁匠先回到里屋去,翻找出了几把十分纤细轻薄,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太刀,把它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