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院判？成何体统！”一位白发的老医直摇头，“太医院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女子掌事，这不是坏了祖宗规矩？”

旁边几个太医纷纷附和，有人甚至从袖中掏出本《太医院典章》，哗啦啦翻到某页用力拍打，“瞧瞧，哪一条写着女子能任院判？”

于荼理将药箱往石桌上一放，铜锁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惊得众人纷纷回头。

她扫过众人涨红的脸，指尖轻轻叩着箱面：“诸位是觉得，治病救人靠的是祖宗规矩，还是医术高低？若按典章，疫病横行时诸位开的‘人参鹿茸方’，又可曾救回哪怕一条人命？”

那‘人参鹿茸方’正是这位老太医所开，他被呛得面色发紫：“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吃不起药那是那些人没用，方子本身并无错！”又朝左右嘲弄道：“果然妇人肚肠，贻笑大方！”

“嗯，无可辩驳，便拿我女子身份说道。”于荼理也不恼，含笑道：“那么请问，诸位大人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在疫病最猖獗时，可曾为垂死的百姓试过药？可有人冒着感染的风险，亲手为死者净身、裹尸？”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廊下麻雀扑棱棱乱飞，“你们守着典章咬文嚼字时，我在给濒死的孩童喂米汤；你们躲在太医院写吉祥脉案时，我在下水村的医局里不眠不休研究抗疫药房。你们这些堂堂太医，什么都没做成，现在倒来与我谈规矩？贻笑大方的是你们这群只会躺在安乐窝里却还恬不知耻地指责女子不堪为重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