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福是御前,心机手段皆不浅,去要挟他,无异动狐狸的爪子。
于荼理并没想在慕容泽面前遮掩她所行之事,吃了一口鱼肉,微眯了眯眼,道:“我要对付宋煜,就得先压住太后。”
慕容泽笑了下,将鲜鱼放到她面前,又道:“宫廷秘辛,不是你想拿捏就能拿捏。太后若想杀你,并不难。”
于荼理看着眼前的盘子,微微一笑,抬眸对上他森鸷却含笑的目光。
鱼肉的鲜香在唇齿间化开,一旁的高几上传来海棠花馥郁的香气。
她又夹了一块鱼肉,咽下后,才轻声道:“可我身前,不是有千岁大人吗?”
慕容泽顿了顿,随即低笑:“是,杂家允诺过,要护着大姑娘……”
“不是的,千岁大人。”
于荼理放下了银箸,双手交叠,认真地看向慕容泽,“我并非以被爱之身在要求大人以命相护。”
慕容泽长睫疏忽一颤,似乎没听懂于荼理这句话。
就见她伸手,轻轻握住了他搭在桌上的手指。
“大人,所谓感情,在我看来,并非千思熟虑后的抉择。”她另一手放在胸前,“有的,只有这一时,对这颗心的接纳。”
慕容泽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将会听到什么,幽深眼底浮起不可置信,被于荼理握住的手指轻颤起来。
可这些颤栗都并非激动欢欣,而是恐惧忐忑。
在京城平康坊初初升起花灯,渺渺歌声琴音浮动的这个傍晚,他像是一个经历漫长跋涉的旅者,终于抵达他追求的命运之台上,等待他的月亮,对他的生死,降下宣判。
慕容泽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卑微。
又卑微得如此心甘情愿。
他几乎不敢看于荼理,又强迫自己不要错过她此时的任何一个神情,说出的每一个字。
“所以,我想,大人是否愿意,入赘我于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