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阴雨总是绵绵。/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这时节尤甚。
淅淅沥沥的不间断的细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将整个水乡都蒙上一层薄薄的纱雾。
青石砖上水光潋滟。
将尘埃洗净,总是不曾阳光大放的天地,纵使积水不少也不曾折射半点光亮。
只是绵绵细雨却不曾令行人躲在家中。
也不曾阻碍了整个河道的运转。
蓑衣在雨中隐隐绰绰。
在河岸码头拥挤着,斗笠此起彼伏。
有船靠岸了。
有船靠岸说不上罕见,只不过是此处码头每日的日常。
在码头讨生活的脚夫力工们纷纷迎上。
期待着船上有足够的货物给他们搬运。
不过先下船的却并非船上管事。
而是一位看不太分明年龄的年轻男人。
着一身简朴道袍。
不甚出众。
从船上迈步向岸边,一脚踏入积着些许雨水的码头。
水花在靴子底下微微四溅着。
他没有太过引起关注。
这也不是会多留在码头的人物。
江南是九州天下奢华聚集。
尝尝会有这样打扮的人物出现在这儿。
整个江南一带,各州郡县城中也不少有热闹事。\c¢u?i~w_e·i^j+u!.^i`n~f?o~
诗会武比随处可见。
不比北方,江南总是透着一股子华贵的金粉气,纵使修为天资平平,亦能靠着别的东西有一番作为。
靠着文采诗才博得青睐,于是一飞冲天者也不在少数。
更不必说那条汇聚了天下风流的百里秦淮河。
多少风流韵事在其中发生。
或许现在也正在发生。
连月不开的阴云,细雨绵绵中的河上画舫,说不准就正好是令人诗兴大发的画面。
“故地重游啊……”
揣着手笑眯眯打量着码头的年轻男人语气轻松地喃喃着。
“这地方太潮湿,太阴郁,本君是不晓得你究竟为何喜欢这种地方。”
怀里探出一只小小的朱鸟脑袋。
语气带着相当的不满。
顾北只是笑着摇头,没跟她仔细分说些什么。
说白了他就跟这烦人精说不着个什么。
与其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倒不如……
抬眼向前。
只黑白两色如同水墨画的雨中街景映入眼帘。
抬脚。
迈步向前。
“能几天之内就到的你为何偏偏要乘舟而下,那船上又没什么打发时间的法子,闷死了。”
小小的朱鸟脑袋还在喋喋不休。
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顾北还是没怎么搭理她。′4`2`k*a^n_s,h?u?.¨c/o+m/
他现在只是在想该先去哪里。
先从何处入手。
江南不同于陇西,若是想依葫芦画瓢地故技重施怕是没招。
此处世家行事风格与北方大有区别,能捅软刀子绝不会真刀真枪地正面跟人对上。
莫说是想方设法算计他们,顾北就算是想要与那些世家稍微打个照面都不容易。
江南一带鱼龙混杂,说是两京之一的南京倒还好些,毕竟不管是九州朝廷还是逍遥对于南京都颇为看重,起码不会让南京附近发生什么太恶劣的事情。
与他们而言南京同样是他们利益所系。
但别处就不同了。
除开河道附近,更往南方去就糟糕透顶。
不仅世家不管,朝廷也力有未逮。
唯一能够说的上掌控一些秩序的,就只有逍遥。
但逍遥管理的方式并不是以律法或是秩序。
而是感觉。
没错。
感觉。
逍遥觉着太过了,那就出手管一管。
而这个太过了的程度,大概就是人尽皆知的屠城之类的。
但凡没有人尽皆知,或是没有屠城,大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逍遥内部更是良莠不齐。
说是魔修邪修那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毕竟就某个妖女那样喜怒无常的酷烈都算是逍遥之中的道德典范了。
自然对于顾北而言,此行来的目的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他没去偏僻的地方。
他很清楚逍遥在南方究竟是个什么做派,但那并不是他此行目的,所以他乘舟而下。
邻着河道的郡县自然是出于相当的秩序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