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燃烧。

天边拂晓之前。

地上就先升腾起了耀眼的，足以将整个陇西睡梦中的人唤醒的火光。

像是大日堕地。

大地，在燃烧。

天空，在燃烧。

火光是一层大幕，揭开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从拂晓，一直到正午。

烈火映在剪水秋眸。

将一池平湖烧得干净。

火光隐隐绰绰。

大幕起起落落。

李玖玖不明白。

她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明白前因后果。

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那个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偌大个李氏会在烈火中挣扎。

她只是有些恍惚。

恍惚地望着烈火熊熊。

恍惚地望着神色不改揣着手的始作俑者。

望着淡笑着的，眸底同样映着火光的顾北。

回忆的大幕落下。

她忽然很想知道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所以她开口了。

“公子……”

声音艰涩得吓人。

她却没在意。!l~a\n^l^a*n`x^s...c!o+m~

顾北转眼来。

“如果没有父亲，没有我，你依然能让李氏如今日般付之一炬吗？”

月下平湖般的水眸中的温润依然蒸腾殆尽，只余莫名的复杂神色。

顾北淡笑着望着李玖玖眼中茫然，“我很想说未必，毕竟或许后面能跟一句如果不是你爹当了二五仔大概你还能当你的世家嫡小姐。”

杀人诛心。

可人没杀了，自然也就没必要诛心。

顾北本质上并不是特别喜欢看乐子的人。

大多数时候他都惫懒又无所谓。

折腾姑娘家的情绪只会觉得麻烦。

“我可以明着告诉你，就算你爹不当这个二五仔，你们李氏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顾北收回目光，远眺着正在燃烧的李氏族地，“只不过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不过陛下有耐心，我也有耐心——倘若你李氏不那么跋扈。”

陛下其实未必有耐心。

但顾北默认姬无常有耐心。

时间是站在顾北这边的——

吾未壮，壮则有变。

当然不是顾北本人。

是小剑仙。

所以姬无常没有催他之前，他的耐心可以是无限的。

假如李氏稍微将他放在眼里一点。

他甚至可以接受整个府上都是李氏的眼线。

倘若他独身前来，就算这位李氏嫡小姐隔三差五就登门找麻烦，他尚且可以一笑置之。

但他并非独身。

在云清漪与他同处一室时，无论是谁，贸然闯入都会带给顾北一种相当不好的感觉。~e/z\k!a/n.s`.!c?o?m+

试探是一次一次突破底线的。

他不想去猜下一次的试探会是什么形式。

也不想心存侥幸地以为李氏能有些底线。

即使李玖玖什么都没有撞破。

至于眼下，燃烧着的李氏之中究竟有没有无辜者。

他不在乎。

就像他不在乎李玖玖此刻的想法。

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理所当然，不觉得这种株连多有正当性。

他只是想这么做。

假如李正没有表现出完全不想与他作对的态度。

丹阳房他同样也不会留。

正如李正自己所说。

被一个不死的幽灵盯上，阖家族灭只是时间问题。

一日之内，陇西各处人心惶惶。

没人知道为何不可一世的李氏族地陷入火海之中。

也没人知道为何堂堂五姓七家之一会转瞬破门。

一时间人人自危。

至于亲手缔造了这一切的主谋。

在欣赏够了火光之后便意兴阑珊。

顾北对于杀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既不以此为乐，也不特别抵触。

他以为杀人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灭门李氏，是他泄愤的手段，是他传递出去一个讯号的手段。

李氏仍在燃烧。

但顾北已经不在乎了。

揣着手神色澹澹的顾北堂而皇之地从李氏族地的正门走出。

此时此刻自然是他去哪里李玖玖便跟到哪里。

李玖玖也无处可去。

她的家就在身后燃烧。

“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