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鸾看了眼时间，竟过去五个小时了。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白日的光。

两位罪人在黑暗里完成她们的赎罪，却只得到了更重的审判。

这是放纵的后果。

郁青鸾回过头看向玉泠雪的伤，放空的眼终于有了些波动。

“疼吗？”好似关心。

玉泠雪仰起头，看见居高临下的郁青鸾，对她露出满是恶意的笑。“疼就对了。”

玉泠雪不禁轻哂。

“好。”郁青鸾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她说过什么都好。

心思没有得逞，郁青鸾像个恶作剧失败的顽童，眼中流露一丝迷茫。

到底要怎样，她才能失态？

刚刚的腥风血雨算失态吗？

可郁青鸾不满足。

不满足，还因此欢喜。

她好像一心一意的爱着玉泠雪的shen.ti，每每接触，不论好坏悲喜，都会得到心灵的舒畅。

这不对。

郁青鸾站起来。她不想重新喜欢玉泠雪，不想再次爱上这个曾经冷冷抛弃她的人。

她是该恨她的，不该有畅快，抑或是欢喜。

她该走了。郁青鸾在玉泠雪的注视下，拿起了包。

“你，你要走？”玉泠雪没有料到。

郁青鸾的步子没有停。她洗完手出来，看见呆愣愣站在洗手间门口的玉泠雪，咬牙转身。

不要喜欢她，更不能爱上她，哪怕只是shen.ti。

“是我做的不够好吗？”玉泠雪终于急了，小跑两步，因为肢体的酸软，跌落下去。

她没有管自己看起来有多狼狈。

没有在意自己是否有一丝遮拦，刚刚处理好的伤口是否再次开裂，血是否落在地上。

她也放弃维持优雅的姿态，近乎跪地，抱住了郁青鸾的腰。

“不要走！”玉泠雪用上了最大的力气，还是感觉自己弱如奶猫。

“不要走，不要……”她潸然落泪，手慢慢滑落，又不死心的圈住郁青鸾的腿。

“青鸾，求求你。”玉泠雪抬起头，脸颊已满是泪痕。

好不容易被郁青鸾温养到红润的脸，这会儿苍白不已。

房间没有开灯。窗帘压抑得紧。

只有幽暗的光，照得玉泠雪更加落魄。

她的背暴露在空气里，有着抓痕，掐、咬的痕迹，像被人恶意破坏的画布，可悲，丑陋。

她脆弱的身前贴在随时可能踹开她的腿上。

她明知风险却依旧抓得死死的。

在所有的伤害里，她唯独不想承受郁青鸾的再次离开。

除此之外的一切她都能笑着接纳。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把我留在身边。”玉泠雪的泪脏了郁青鸾的裤腿。

“当狗，当宠物，哪怕是发泄……什么都可以。想包养我，我会乖乖当你的金丝雀。想饲养我，我就戴上你给的xiang圈。”玉泠雪还在苦苦哀求。

而郁青鸾紧绷的理智，终于断了弦。

这就是她想要的啊。

玉泠雪狼狈的guang着身子，情绪崩溃到满口胡言、涕泗横流。

跪在地上，就好像她是她唯一的zhu.ren，唯一的掌控者。

她要求她，才能得到一点欢愉。

郁青鸾的呼吸都重了。

是了，她想要掌控玉泠雪，想要这么一个玩物，把她折辱成金丝雀，看她羞愤欲泪却不得不听从自己的表情。

可是包养……

哪怕是四年前，她们也没有谁包养过谁。

她也没有那个财力啊。

郁青鸾一时犹豫，又被玉泠雪抓住了腰。

“你……”

“只要你别离开我，青鸾，求求你，别的什么都好……”

玉泠雪还在掉眼泪，泪痕从腿脚一直蹭到腰，衬衫都shi透了。

郁青鸾头脑嗡嗡叫着，一道电流劈过她的思绪。

原来玉泠雪并非不会失控出丑。

只有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崩溃。

她在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

包养她吧。

郁青鸾仿佛听见自己在和自己对话。

没有任何坏处。总归，你喜欢她的shen.ti，喜欢她的反应。

你知道如何做能让她流露你想要的表情。

包养她吧。

只要你厌倦，你就可以随时抽身，把她抛弃。

就像她三年前对你那样。

郁青鸾一个激灵，腰被玉泠雪的泪带走了温度，凉得她鼻尖也有些酸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