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自然无所谓, 甚至喜闻乐见。

这是不是说明，郁青鸾开始有些在意她这个人了？

而郁青鸾被她拽在原地, 背对着，被拉住的那只手攥紧，轻微颤抖。

玉泠雪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的, 跳的很快。是从前给郁青鸾表白时都不曾有的速度。

且, 那牵扯来的痛楚不让人难受, 甚至让玉泠雪有些兴奋。

她脸都泛起血色，粉红薄薄一层, 翻开那些脂粉，袒露她的心境。

在她再次开口前, 手臂忽然一痛。

郁青鸾甩开了她的手。那一下抗拒近乎扇打，叫玉泠雪不禁倒吸一口气。

郁青鸾因为这声呼吸停顿，颤抖一瞬, 而后向前走。

一小步, 一大步。郁青鸾几乎跑了起来，不再想见身后的人。

玉泠雪捂着胳膊咬牙去追。

那疼痛很快散去, 她边追边艰难的解释。

“我是去准备餐点了，给你的。看你最近，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所以才，才迟了点……”

跑不动也得跑。

就像那日背不动也得背。

好不容易郁青鸾想亲近她了。

难得郁青鸾主动来找她。

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什么都不做也不说的离开？

至少这饭她希望郁青鸾能带走。

她知道郁青鸾最近在忙什么。

参加完走秀后郁青鸾签了几个合作，都需要她去完善灵感，去制作相应的衣服。

每天看她忙到天黑一口没吃，好几次玉泠雪都想把饭送到她面前。

郁青鸾终究在店铺门口停了下来。

玉泠雪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在郁青鸾背后。

她好不容易站稳，按着心口，急促的喘着气。

“至少，把饭盒，拿走……”似乎是因为前阵子体力透支，又高烧一次，这会儿玉泠雪觉得自己身体更差了点，跑两步就累成这样。

好恨啊。

玉泠雪讨厌自己的身体。

郁青鸾没有回话，没有转头接过，也没有向前推门，把玉泠雪关在外面。

玉泠雪猜她在纠结，于是猛咽几口气，想哄她把饭盒留下。

“我自己……请人做的，带了保温盒，中午和晚上的都有。你工作很忙吧？看你都没时间吃饭，饿垮了身体可不好。”

她说是自己做的，郁青鸾会更愿意接过，还是更抗拒？

玉泠雪不敢赌。

再神机妙算的人，也没法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冷静。

她算不到郁青鸾的任何一步，每一次和她的交际都像在刀尖跳舞，疼痛而美妙，却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跌落，那将是万劫不复。

郁青鸾终于回过头，看见面色泛红的玉泠雪确实提着一个口袋，心口也是一颤。

“……进来。”她别开眼神，推门而入。

门没有关上。

玉泠雪缓缓抬头，望见郁青鸾远去的背影。

那身影朦朦胧胧的，在港城早晨的白雾里暗淡色彩，成为冷调的灰，成为一整个冬季。

玉泠雪却觉得，有火烧在肺腑。

她第一次感觉到，郁青鸾离她近了些，赶忙快步上前追赶，生怕再晚一秒都会重回看不见她身影的黑暗。

玉泠雪一路跟着郁青鸾进了店铺内部的独立房间。

这间房是店铺主人的休息室。

四壁挂着许多未完成的作品，有的绣了一半，似乎是觉得不满又不知从哪儿开始修，有的开了个头，似乎是无暇将它完善。

正对门有一个桌子，两旁摆了一对沙发。

纸片随意摆在上面，郁青鸾的灵感也安放在纸片里。

玉泠雪跟着走过，又看见书桌上摆着的，冷掉的饭。

不知放了多久，因为密封，并没有散发难闻的气味。

却也足够证明，郁青鸾把自己照顾的很差。

难怪要找贴身助理。不敢想自己不在的日子里，郁青鸾是怎么随意把一天天翻过。

郁青鸾指了个位置。

玉泠雪也就停止了对房间的观察。

想想上个月，她还只能看着曲明渊跟着郁青鸾进去学刺绣，听着郁青鸾用意有所指的话赶她离开。

是不是其实，郁青鸾还记着她？

哪怕这份思念不如她的那份浓烈。

想到这儿玉泠雪控制不住的弯了嘴角。

她又觉得不好，急急忙忙去控制，扯着不叫郁青鸾发现。

和她嘴角一同起伏的，是郁青鸾的眉心与睫毛。

两个人谁也没叫谁发现她们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