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行催动四肢,压抑五脏六腑,如今浑身上下都在造反,闹得她苦不堪言。
她却还在坚持,一定要看着郁青鸾喝完汤才离开。
郁青鸾又有一阵心悸,微微张开嘴,好像欲言又止,又好像只是等着玉泠雪给她喂汤。
玉泠雪没有怨言,一口一口的把温度灌进郁青鸾体内。
过去是郁青鸾这样照顾她。她沉溺其中,不曾反哺。
如今她也终于有机会照顾郁青鸾,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好好休息。”终于,照顾郁青鸾的最后一件事结束了。
玉泠雪松一口气,准备去关灯。
她的衣角却被郁青鸾拽住。
玉泠雪回过头,黑发扬起,飘洒在她身后。
郁青鸾没再能看见那颗痣。
到底是因为醉酒,她把曾经的记忆嫁接到现实,还是她当真看见一颗红痣?
“你……”郁青鸾抬头望着玉泠雪,眼里依旧蒙了层酒精的迷茫。
“不卸妆吗?”她想要知道。
“马上去。睡吧。”玉泠雪捧着郁青鸾的后脑勺,带她下坠,安抚她入睡。
郁青鸾躺下后摸出手机,无意识的打了一段字。
而后手机也拿不住,滑落在枕边。郁青鸾睁着眼眨了两分钟,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玉泠雪锁好门,终于擦去脸上的伪装,任泪水滑落。
生理性的泪水,因为身体的不适。灼烧、反胃的感觉异常明显,玉泠雪蹲坐下来,捂着嘴冷静。
情绪性的泪水,因为郁青鸾。
好想就这样出去,抱住她,亲吻她。
哪怕被推开,被撕咬捶打,被厌弃痛恨。
她想要郁青鸾知道,陪伴她的人是自己。
不是glacier,是玉泠雪。
好想听她念自己的名字。
玉泠雪在黑暗中无声啜泣了许久,势必把这些天的委屈憋闷都发泄出来。
她原以为,有机会留在郁青鸾身边就足够了。她贪那么多做什么?
真以另一种身份亲近郁青鸾后,她才知道她有多贪心。
……
郁青鸾睡到了天大亮。
她不是那种喝醉后会断片的人,还依稀的记得昨夜的事。
“glacier?昨晚谢谢你。”郁青鸾拍了下头,果真没有宿醉的头疼,还得多亏glacier那碗醒酒汤。
“应该的。”玉泠雪已经整理好心情了。
她要学会知足——至少在有机会前进一步之前。
她正在准备早饭,郁青鸾坐在床上闷了一会儿,而后拿出手机。
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短信界面。
她怔了一瞬,在看清那串号码之前就意识到那是谁。
而屏幕上留着她放在输入框,迟迟没有发出去的消息。
【有空见一面吧。】
郁青鸾深吸一口气,迅速把那行字删去。
而后心有余悸,将那个号码也删了个干净。
她不记得玉泠雪的身体,却记得玉泠雪的尺寸、号码。
她记这些做什么……
总不可能是真的想她了。
郁青鸾把手机放在一边,猛洗了几次脸。
喝醉以后人都不清醒,变得多愁善感,产生错误的感情,都很正常。
郁青鸾呼出一口气,终于把心里掀起的波澜抚平。
只是在看见助理的瞬间,还是会想起那一颗红痣。
它好像某种烙印。
一旦见过,便深深的刻在她心头,不再能被忘记,于是日复一日的响起提醒。
郁青鸾带着这如同秋日才破土的新芽的不适回到了工作室。
寒冬不会放过任何新生。这棵膈在心口的芽总有一天会死去。
她按部就班的做了总结、计划,表彰了她的员工,带着她们去开真正的庆功宴。
这一回没再敢碰酒精。
而踌躇了一天的玉泠雪,终于下定决心,找到lyra。
她受不了这股隐隐约约的不适了。好像她受了内伤一样,翻遍全身找不出一条血腥,却总感觉到绵长迟钝的疼痛,像尖锐的指甲搭在心脏上,不戳破,也不刮挠,只是戳着,又痒又疼。
“辛苦你啊,这两天把我们luanne照顾的怎么样?她有没有又去参加别人的聚会?”
lyra她们没能在风雪中及时赶到衫弗朗,看见玉泠雪来,还以为她要问这件事。
“她以前经常这样吗?”玉泠雪拧了下眉头,坐在lyra旁边,乖巧的端着自己的饮料,像个小学生。
“是吧,就是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