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猫。”向衍说着就蹲下,想在地上找。
郁青鸾垂头继续绣,仿佛多绣一朵花,就能更衬那位皎洁如月的学姐。
“还真是小猫。青鸾,看吗?”向衍最终在地上发现了三只巴掌大的猫。
这么小一点,奶都没断吧。
“没空。”郁青鸾拒绝了她。
向衍于是想,这样的姑娘,很多事也做得很快。
比如拒绝她看猫,比如同意那个人玩笑似的表白。
向衍摸了摸奶猫的头,她住校,家在老远,照顾不了,想着排练结束后发个论坛找领养。
而后回到郁青鸾身边,压低声音问。“看你这么紧张,还和她有联系?”
郁青鸾没有回话,额头上的汗一颗又一颗,滑进她沾满风霜的衣领。
向衍叹息了一声。“很完美了,别折腾自己。”
郁青鸾的针戳中了手指。
她把血按在手腕上,结束了这朵点睛的花。“还不够。”
这是配玉泠雪的戏服。
只是做到这种程度,远远不够。
向衍没再劝。
劝人分手,容易遭报应。
而身边这位……到底算不算和那花团锦簇的风云人物在交往呢?
几位主演带着喧嚣进了场。
郁青鸾还没有抬头,风扶着发丝率先捕捉到玉泠雪的气息。
她抬头,看见身边围着许多人的玉泠雪。
玉泠雪照旧耷着睫毛,抿着笑,不时点头,听着身边人或无聊或冗杂的话。
也是那阵开门带来的穿堂风,引着玉泠雪抬眼。
四目相对,郁青鸾抓紧了脚趾绷痛了心脏。
玉泠雪却向她眨眼。
把她平稳的呼吸都扯得急促。
一旁的向衍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收回劝诫的心。
闹钟只能叫醒浅眠,喊不醒沉溺。
“青鸾,喊你呢——”社长的声音适时打破了郁青鸾的紧张。
郁青鸾抱着衣服,线都差点忘了收。
还得是向衍帮她把线和针都收好。
“快快快,给你偶像看看给她绣的衣服。”
社长还拱火不嫌事儿大,给郁青鸾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郁青鸾一个急刹车,想要解释玉泠雪不是她偶像。
而周围人,似乎没一个觉得不对。
毕竟郁青鸾是默默无闻的学妹,玉泠雪是耀眼夺目的学姐。
都帮玉泠雪绣衣服了,怎么不能算她的“小迷妹”呢?
一阵阵打趣压在郁青鸾身上,她只得低下头。
而玉泠雪,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这件戏服。
“我听说,这是你亲自绣的?”瞒了她一年,她都没见过这个花纹。
不听话的小鸟,是不是该受点惩罚?
又何况,某个坏小鸟,现在都还没回她消息。
“对。”郁青鸾不自觉的看着地板,碎发遮住脸庞,盖不住烧红的耳。
“很漂亮,你好厉害。”玉泠雪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些清澈的妩,就像她英伦风的本音。
也像她发梢缭绕的浅香,是月下盛开的第一朵玫瑰。
rosymoly。郁青鸾记得这是她给玉泠雪买的第一件礼物。
也记得每一个旖旎的夜,玉泠雪是如何拉着她的手,把这份清雅点在她手腕。
于是甜香蹭过神女细玉般的肌肤,四处留情。
她们有一周没有再见,这香,也只在发尾残留了。
“谢,谢谢……”那股妩媚,只有与她偷过欢的郁青鸾听得出来。
耳根的红不自觉地扩散开,含羞草就这样收拢了叶片,声音都小到旁人听不见。
“我才要谢谢你。”玉泠雪结束了众目睽睽之下的“撩拨”,抬腿往更衣室走。
郁青鸾忍不住回头,视线跟在玉泠雪带香的发尾,随着翻飞的碎发波动。
礼堂的暖光打在玉泠雪身上,温热她的轮廓,中和她身上的疏离。
她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孤寒——不冷,只是如江南的雨后,凉甜丝丝的入了胃,赶走沉闷的热。
郁青鸾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掌心方才牵过谁的指。
掌心的痒好像用来冷敷的芦荟,被玉泠雪的爱慕者撞出的疼也就这么消散了。
* * *
玉泠雪并不是戏剧社的人,她不过是被热情的戏剧社成员拜托,前来客串,扮演梨园里惊鸿一瞥的白月光。
戏剧社想在金秋晚会上出演民国剧目。
郁青鸾看过剧本,说实话,剧情挺狗血的。
她总觉得这爱恨情仇波折到如坐过山车的剧,不配玉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