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在后宫的奴婢之中安插人手。
杜嬷嬷,就是她早早安排进昭阳宫的棋子。
不过原本的阎贵妃,也不是易于之辈,想要接近皇长子,没那么容易。
结果宫变当晚,昭阳宫的人手全部被清空,阎贵妃安排的亲信婢女和嬷嬷,都被一并收拾,终于轮到杜嬷嬷接近了。
实际上,杜嬷嬷也有过反复。
她是真心想要朱载基当太子,毕竟这位大皇子对自己十分亲厚,几乎是视作母亲一般,言听计从。
倘若能籍此上位,何必再理会二皇子那边,担上叛主的骂名?
可朱载基的这种亲厚,终究是将其视作阎贵妃的替代品,现在他一心要迎回阎贵妃,又是杜嬷嬷接受不了的。
最终,密信还是递到了德王府中。
“皇兄,你果然一直惦记着冷宫里的阎氏……”
朱载壡摩挲着手中的青玉扳指,眼神里也有对母妃的思念,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渴求与恶毒,冷笑道:“你们准备好,在他入主东宫那一日,把消息透给他!”
东宫不紧不慢地修缮了三个月。
在一众老臣连连催促之下,工部验工,确定合格,终于可以让太子殿下入主了。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卿家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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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东宫的属官对着自己齐刷刷拜倒,那似乎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服从,朱载基心头也弥漫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种滋味,确实不错。
难怪父皇那般严防死守……
不过父皇终究老了。
大明的天子,寿数都不长。
父皇活着的时候,自己是绝对没有半点机会的,一旦父皇走了,自己就是大明的皇帝,九州万方的君父?
到时候自己再想做什么,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了?
“阿母……阿母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
“我……孤也要撑到那个时候!”
然而就在入主东宫的当晚,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之际,杜嬷嬷畅通无阻地来到寝宫,到了这位大明储君面前。
朱载基原本露出温情,好似在看母亲,还想抱抱。
可看到杜嬷嬷的神情,他的脸色又僵硬下来,颤声道:“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杜嬷嬷眼神深处藏着不忍,可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宫里的那个老宦官,传来了冷宫的消息。”
“阿母有消息了?”
朱载基狂喜起身。
“那个老宦官也是从别人处打听的……”
杜嬷嬷先打了个补丁,然后才低声道:“殿下……阎娘娘她……她……早就……”
“什么!”
朱载基先是呆住,随后一把揪住杜嬷嬷的衣襟,目眦欲裂:“说!你快说清楚!”
‘终究是比不得亲娘啊!’
眼见如此,杜嬷嬷的眼神冰冷下来,泣声道:“娘娘不堪折磨,早就……早就悬梁了……”
说罢,她视线轻垂,凑到对方耳边,还补充了最诛心的一句:“尸体被草席卷了,丢去乱葬岗!”
朱载基松开手,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几。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唯有喉间溢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窗外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映出他惨淡如纸的面容。
整个人晃了晃。
轰然倒下。
当晚。
宫人们就发现太子起了高热,口中呓语不断,反反复复都是一句话:“阿母,我撑不下去了……撑不下去了!”
……
“太子病重?”
当这个消息传出,朝堂震动。
距离册立太子,才过了三个多月。
但也是整整过了三个月,太子才搬入东宫。
结果搬进去的当日就病倒,壮热不退,整个人已是昏迷不醒。
而让太医院传出这个消息,基本意味着……
这是要薨逝啊!
“没想到大皇子如此福薄!”
严世蕃听了,都有些怜悯。
本是真龙贵胄,最好的投胎,但如今看来,给那个人当儿子,也太压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