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离谱的事情不在少数,陆炳本就是藩王府出来的,当然更是清楚不过,因此极为头疼。
相比起宁王那种私蓄兵马,掠夺钱粮的,这些藩王的所作所为,也不见得就是有谋逆之心,真要造反。
问一问术士,寻一寻祥瑞嘛,有很可能就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在自家的王府里面作威作福惯了,将僭越之举作为寻找刺激的源头。
‘但陛下绝不容许!’
‘偏偏皇帝万万容不得这些……’
两任锦衣卫指挥使,此时视线落在信件上,做出了一致的判断。
孙维贤同样是服侍过嘉靖的。
和前任王佐、继任陆炳都不同,他属于纯粹的过渡。
心知肚明自己很快就会被取代,没有那种忠诚和抱负。
任上就是抄家捞钱,反倒自在,也看得更清楚。
当今皇帝属于你就算忠心耿耿,他都要疑神疑鬼,没事敲打敲打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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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本就心怀叵测,还敢作死试探的,那是更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
‘这些信件不能直接交上去,不然会在天下引发大乱!’
陆炳转瞬就有了决断,也有了轻重缓急:“南直隶不乱,藩王就作不了乱,当务之急是将兵变压下!”
说着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德辅兄,此番相救,全赖明威得你警示,全力周旋,如今南直隶安危系于你我之手,莫负所托啊!”
“岂敢!”
孙维贤肃然正色,重重抱拳,声如金石:“老夫这条命是两位所救,自当竭尽全力,保境安民!”
……
“孙维贤救出来了!”
金陵的大局还未彻底安定,但锦衣卫的快马已然北上,将营救行动的成功告知。
海玥松了一口气。
有了孙维贤的配合,陆炳在南直隶的行动不说是畅通无阻,至少也有了几分底气。
根除祸患办不到,安定大局应该没有问题。
而现阶段,北方与俺答汗的决战在即,内阁的重心多在那边。
同时还有一件朝野上下关注的事情。
长子朱载基出宫开府,一年之期已至。
昔日天子承诺的,考校学问,进而册立太子,也到了时候。
对此很多臣子都认为,这就是走个形式。
陛下终于从当年的宫变阴影里走了出来,该为国家立一位储君了。
甚至就连海瑞都有判断。
他不认为天子是意识到了储君对国家的稳定性,而是通过这段时间的主动讲学,察觉到天子恐怕对于皇长子的性情放心了。
朱载基的懦弱与畏惧,落在嘉靖眼中,恰恰是优点。
且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与调教,确定对方不是伪装,是真的惧怕他这位父亲到了极致。
如此一来,这样的皇长子,即便立为太子,也没有什么威胁。
还能在辩论上彻底压倒海瑞,让其无话可说。
朱厚熜这才准备在立储问题上让步。
毕竟他觉得自己春秋鼎盛,还有大好年头可以活下去,终究不可能拖着永远不立太子。
与其将来生出什么变数,倒不如先将这个懦弱的大儿子推上位。
对此海瑞只感到深深的失望。
选太子,不以嫡长的制度作为依据,不以贤明的判断作为标准,纯粹是看有无威胁。
朱厚熜就完全没想过,自己百年之后,大明天下交托到新君手上,又当如何?
“还能如何……”
“如果太子能够战战兢兢地活到那个时候,要么摆烂,要么反弹呗!”
海玥早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
太子阶段过得越是如履薄冰,登基后越是要报复性地索求回来。
摆烂是一种,完全不顾国家事,只在宫内发泄自己的欲望,隆庆就是典型。
这甚至算好的,最可怕的是另一种,反弹。
这类皇帝,往往好大喜功,还要处理政事,甚至想要做千古一帝。
典型例子就是杨广。
杨广如果只享受,杨坚留下的家底怎么都败不光,偏偏还要努力,发动三征高句丽的战争,这下子彻底把大隋弄垮了。
朱载基如果能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