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也相信了这份判断,欣慰地道:“庆儿长大了,能为你父亲分忧了!”
“那当然!”
严世蕃扬起脖子:“待我科举入仕,进了六部,便是爹爹最好的官场助臂,一切看我的吧!”
他觉得即便考过了会试,要入选翰林院的可能性也不高。
所幸他也不想进。
以前崇拜翰林院,但亲眼见得海玥、林大钦在翰林院的日子,渐渐也祛魅了。
林大钦倒是如鱼得水,参与了《永乐大典》《大明会典》的修录,还有诸多典籍的编撰,将一身才学发挥出来。
但海玥那般能力,竟然在清贫的翰林院里一待就是数年,就显得太过可惜了。
即便不要外放出京,也完全可以出任六部实职,掌握实权,何必在那里荒废岁月?
别的不说,一心会的成员应该好好安排,统统安插岗位,担任要职啊!
作为一心会第二把交椅,严世蕃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指不定自己晚考上一届,但入仕后还能后来居上呢!
“万一我殿试突然发挥得太好,进了翰林院怎么办?”
“总不能拒绝不去吧,那就得罪太多人了……”
“啧!头疼!”
在等待会试放榜的半个月里,严世蕃就在思考这个重大的问题。
正当他反复琢磨着,殿试是不是要藏拙,不那么木秀于林之际,放榜日来了。
严世蕃很想提前问一问,自己考了多少名,到时候去贡院前的照壁瞄一眼,予以确定就好。
但他知道,父亲肯定会避嫌,即便贡院那里愿意透露名单,也会主动屏蔽掉这种消息。
不然那些政敌可盯着首辅的一举一动,就等着一个首辅给自己儿子科举舞弊的丑闻出来呢!
所以。
还是得去看榜。
一大清早,贡院的街道,又是熟悉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胡宗宪屏息凝视,双手握拳,紧张得胸膛急促起伏。
赵贞吉也不淡定,二月份的京师,天寒地冻,额头冒着汗。
面对同窗,严世蕃以过来人的姿态,微微一笑,丝毫不慌:“以二位的才学,待会儿从第一榜看起便好,定然名列前茅!”
胡宗宪原本的成绩不佳,但自从加入到一心会助学,又得到了前辈翰林的小学堂传授,确实进步神速。
而赵贞吉本就是拔尖的学识和水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更有会元之资。
所以两人都是竞争第一榜,名列前茅的才子。
胡宗宪的视线转过来,赵贞吉则直接问道:“东楼兄欲上第几榜?”
“呵!”
严世蕃摆了摆手:“我于经学上的造诣,远不及二位,只求上榜即可,不求名次。”
胡宗宪笑道:“经学造诣,终是纸上谈兵,为官之道,贵在通达实务,我等埋首故纸堆中,不及东楼兄洞明世事,经邦济世啊!”
赵贞吉也由衷地道:“东楼太豁达了。”
“哈哈!谬赞!谬赞!看,榜单出来了!”
严世蕃朝前一指。
这次没有赵文华占位置,当贡院的吏胥拿着黄榜出来张贴时,他们险些被挤出去。
所幸前方,很快就听到了有人报出魁首的名字——
“会元,赵贞吉,四川内江人士。”
“我!是我啊!”
赵贞吉狂喜,恨不得振臂高呼。
“恭喜恭喜!”
胡宗宪一边为好友感到由衷的欢喜,一边挤上前去,马上确定了自己的名次。
“第十二名,胡宗宪,南直隶徽州府人士。”
胡宗宪同样兴奋得恨不得跳起来。
他在四书五经上的造诣逊于赵贞吉,但年龄上比起赵贞吉要小了五岁,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居于会试榜前列,无疑是前程似锦。
而获得这个成绩,国子监的经历,一心会的环境,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此时此刻,胡宗宪牢牢记住这一点。
所以相比起赵贞吉一味的激动,他还沉下心来,继续寻找严世蕃的名次。
“又是如此啊!”
严世蕃负手而立,则有些感慨。
依稀间,他仿佛回到了曾经。
当时海玥、林大钦、海瑞、苏志皋的名字纷纷报出,皆是第一榜名列前茅。
而自己往后找啊找啊,就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