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钻进来的风吹得轻轻晃动，在仪表盘的微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你有没有发现，"我瞥了一眼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车灯——那是林小满的白色轿车，载着声称"顺路"的陈大雷消失在转角处，"林小满挺适合做直播的。"雨滴敲打在车顶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像是一段即兴的鼓点。

周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绕着耳机线，闻言停了下来。她转过头，耳垂上的星形耳钉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闪过一道银光："直播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带着疑惑，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指甲上还残留着昨天涂的星空蓝指甲油。

"不只是弹琴的部分。"我放慢车速，让过一群踩着水洼奔跑的大学生。记忆里浮现出今晚直播的画面——林小满推眼镜时镜片反射的柔光，她讲解夜光原理时微微前倾的姿势，还有回答粉丝问题时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记得她解释手环温度变色那段吗？"我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透明人》的节奏，"三个专业术语，被她用煮奶茶的比喻说得明明白白。"

周颖突然笑出声，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你又想开新企划了？"她的指尖划过相册，停在今晚直播的截图上。照片里林小满的眼镜片上倒映着荧光手环的蓝光，像是把星河装进了镜框。

雨势渐大，雨刮器加快了节奏。我打开暖气，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我在想工作室可以做个乐器科普专栏..."话音未落，周颖就做了个"又来了"的手势，蓝紫色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你这脑子，"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星形耳钉随之晃动，"除了欧阳素..."她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那上面贴着去年音乐节的贴纸，已经有些褪色了。

红灯亮起，车停在斑马线前。一个穿着雨衣的女孩匆匆跑过，背包上挂着的星形挂坠在雨中闪闪发亮。我想起赵露也有个类似的挂坠，每次开会记录时都会随着她写字的节奏轻轻晃动。"还有赵露。"我在心里接上她没说完的话。

周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她打开车窗一条缝，潮湿的风带着柏油路的气息钻进来。"其实..."她的手指在手机相册上划动，停在一张林小满教粉丝识谱的照片上，"小满确实很适合做教学类内容。"

绿灯亮起，车缓缓启动。雨水在车窗上扭曲了路边的霓虹灯牌，将整个世界变成流动的色块。周颖突然打开备忘录，飞快地输入着什么。我看见标题是《乐器小课堂》，

雨声中，车载电台正好播放到《星空》的钢琴版。周颖的手指随着旋律轻轻敲击着手机边缘，蓝紫色的发梢在空调的风中微微颤动。我知道，以后的工作室里，又会多出一个贴着星形便签的新企划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