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页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有些字迹工整，有些则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最后一行用红笔圈出的建议旁，还沾着一点荧光粉的痕迹，在台灯下闪着微光。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将茶几上的谱纸吹得哗啦作响。我伸手去按，却瞥见最扎着马尾辫，两人中间用荧光笔画了道歪歪扭扭的彩虹。画旁边写着日期，正是我第一次写这首歌的日子。

收拾到一半，衣柜里突然传来轻微的碰撞声。打开发现是那套新演出服的口袋里掉出个东西——用柠檬糖纸折成的星星，拆开后里面包着枚小小的贝壳，内侧刻着："给第一次登台的你"。

夜更深了，我拧亮台灯继续校对歌词。灯光下突然注意到《清晨的露珠》的修改稿上，有几处笔迹不太一样——那些最动人的段落，分明是欧阳素的字迹。稿纸边缘还粘着片干涸的茶渍，形状像极了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的杯底印花。

放下歌词本时，从书架上掉下来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几张门诊收据，最近的那张日期是上周，诊断栏里"睡眠障碍"四个字被笔重重划过。收据背面写着服药注意事项，字迹工整得不像欧阳素平时的风格。

手机震动起来，是欧阳素发来的新消息："我已经到站了，一切都好，你也要加油呀。"

“早点休息，晚安。”担心她一天的忙碌会很累，我也没有纠缠下去，简单回复一句又打了个表情，就结束了聊天。

合上剧本的瞬间，一片银杏书签飘落。背面用铅笔写着："希望有一天，你能为我写首歌。"字迹已经模糊，像是很多年前写下的。我摩挲着这句话，突然发现书签边缘有个小小的牙印——正是欧阳素想事情时咬东西的习惯。

夜风掀起窗帘，将书桌上散落的纸页吹得沙沙作响。月光下，那些字迹、折痕、污渍都像是某种密码，拼凑出一个我不曾完全了解的欧阳素。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而屋内，那把黄铜钥匙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