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歌词,缓缓开口。她忽然仰起脸,睫毛上沾着一点荧光粉的碎屑——是方才在挡风玻璃上画星星时蹭到的。唱到副歌时,她无声地跟着哼唱,唇形与黑胶唱片里的和声完美重合。
夜风突然转向,将她的声音轻轻送到我耳边:"...你眼中有我见过最亮的星辰..."这句诗被谱成绵长的转音,她唱到最后一个字时,吊坠突然反射到我的眼睛,刺得我眯起眼。欧阳素笑着伸手替我遮挡,腕间的茉莉香珠滑下来,贴在我脸颊上带着夜风的凉意。她的指尖还沾着荧光笔的粉末,在我太阳穴旁留下一个发亮的星形印记。"盖章。"她得意地晃晃手指,指甲上残存的星空美甲在暗处幽幽发亮。黑胶唱片正好转到她回国不久我们初见时放的《遇见》旋律,她突然站起身,赤脚踏着节拍转了个圈,睡衣裙摆扫过茶几上的木盒。月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她向我伸出手时,吊坠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跳舞吗?"声音里带着柠檬糖的甜腻,"就像音乐节那晚..."我接住她的手,陶瓷拨片不小心勾到她睡衣的蕾丝边。她低头去解时,发梢扫过我手腕内侧,带着洗发水残留的栀子香。黑胶唱片在此刻跳针,重复着"星辰"二字的歌词,像卡住的月光。欧阳素突然笑出声,指尖戳了戳我袖口的拨片:"mynorthstar卡带了。"她模仿着唱片跳针的节奏,温热的气息拂过我喉结。我低头去吻她时,她偏头躲开,杏核吊坠擦过下巴,带着微凉的触感。"认真跳舞。"她板起脸,眼里却盛满狡黠的光。赤脚踩上我脚背时,她身上所有的银饰都开始叮当作响——吊坠、香珠、指南针挂件,像是随身携带了一整个星系的声响。黑胶唱片终于恢复正常,唱到最后一段副歌。欧阳素跟着哼唱,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变成靠在我肩头的一个哈欠。她半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我袖口的线头,荧光笔画的星星印记在昏暗中也亮得惊人。月光西斜时,她已经在沙发上蜷成小小一团,怀里还抱着那个装黑胶唱片的木盒。我取下她发间沾着的荧光粉碎屑,它们在我掌心闪着微光,像从银河偷来的星尘。茶几上的指南针挂件不知何时停止了晃动,红色指针稳稳指向北方——就像阳台上那盏星象灯,永远将猎户座对准她熟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