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键般的条纹时,总会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准时推门而入。她总带着一个牛皮纸文件夹,边缘露出珊瑚色便利贴的一角——那颜色让我想起欧阳素最爱用的那支荧光笔。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钢笔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声音像极了调音台上推子滑动时的静电杂音。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没有涂任何颜色,这让我莫名松了口气。当她的钢笔第三次滚落在地时,我终于忍不住问:\"您认识赵露吗?\"
她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墨水晕开成一个小小的休止符。\"医院里有不少护士。\"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却下意识摸了摸左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压痕,像是长期佩戴手链留下的痕迹。
午后的谈话时间总是最难熬的。窗外洒水车的音乐声会准时在三点十五分响起,今天播放的是《致爱丽丝》的电子改编版。当旋律行进到第七小节时,心理医生的钢笔突然在纸上画出一串音符。\"您懂音乐?\"我问。她微笑着合上笔记本:\"只是随便画画。\"
第三天傍晚,周颖来办理出院手续。突然说:\"对了,你的多肉我交给楼下花店照看了。\"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那三株开花的迷迭香,\"医生说这个有助于舒缓情绪。\"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那东西缓缓接了过来,仿佛它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紧接着,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般,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迅速穿过医院那略显阴暗的走廊,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站在医院大楼的门口,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门开的瞬间,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我不禁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片刻的舒适与宁静。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那是一种混合了青草香、花香和泥土气息的独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