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叔叔在担心什么,吴歧又道:“叔叔放心,我只是让烛九阴施展了一点儿小神通而已。叔之前不是也闭着眼睛体验过?”
“我只想让我哥和其他人,把不利于我和叔叔的信息,那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永久“封存”(清空),确保他们永远不会把这些信息,泄漏出去罢了,没必要伤人。”
“真的?”解连环将信将疑。
“真的!”吴歧言之凿凿,面上半点儿不心虚,“叔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人品?”
说着,年轻人看叔叔的眼神就变了,随即对叔叔抬起一只手,仿佛只要叔叔说个“对”字,就会毫不犹豫对叔叔表达“爱意”,让叔叔清醒一下。
解连环一抖,显然是看明白了侄子的意思,万分之一秒都没犹豫,就从善如流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侄子你根红苗正,三观板正,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肯定不会做违法乱纪,违背公德良俗的事,是我多虑了。”
嗨呀,其实孩子的法子真挺好,不伤人,又能保证那些不能为外人知晓的信息,仍处在一种(适度)保密状态。所有人,尤其是吴斜知道的,关于吴歧的信息,包括他顶替吴三省身份的那些事,都退回到今天之前的状态。
虽然这样做,也难保日后吴斜不会找机会,把他刚才问过的事,再问一遍。但只要吴斜别再当着这么多人面,大咧咧把那些事问出来;或让他和吴歧有机会阻止吴斜,叫吴斜私下没人的时候再说,就算达成了这波操作的目的。
他不指望吴斜什么都不问,以吴斜的性格,也不可能。但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抛开这一桩事不提,解连环又摸着吴歧小脸,关心起侄子情绪来。毕竟刚才吴歧和吴斜说话时,那种悲伤忧郁的样子,以及“我死不死无所谓,但你得好好活着呀。”“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能留下,给爹妈奶奶尽孝。”这两句话,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尽管现在已经知道,侄子刚才那些话,可能都是侄子的“策略”,是有目的而为之,但他也不知道,侄子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是不是真走心了?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说出这么丧气的话?
他这么想,就欲言又止地问了吴歧。
虽然叔叔吞吞吐吐的,但也足够吴歧明白叔叔意思,他对叔叔莞尔一笑,看起来还是很潋滟活泼,甚至有些顽皮。
他对叔叔说:“唔?叔叔不用担心,既然和叔叔来这儿治病——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治,但我现在也看开了,凡事都要抱有希望。不能总乱发脾气,说不好听的话,叫叔叔们忧心嘛。”
解连环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过望,“对对!小歧,你这么想就对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就算这次还是不行,我们还可以有下次,下下次,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嗯。”吴歧应了一声,在叔叔脸上亲了亲,表达对叔叔一直以来,为自己耗时费力,找治病法子的感谢。
但他亲完,眼睛又咕噜一转,像憋了什么坏主意似的,对叔叔坏笑道:“那叔叔还不速速陪我上卫生间去?我可是有伤人士,叔叔要帮我扶着小伙伴吗?嘿嘿!”
解连环没好气瞪着,眨眼又变成皮皮虾的淘气侄子,掐掐皮孩子软乎乎的腮帮肉,轻斥道:“你还真是不客气,没大没小!”
吴歧仍旧笑嘻嘻,边搂着解连环,往半远不近处的一棵树跟前走去,边和叔叔训斥的话,无缝衔接上了:“嗯,我大,你小。”
这话,着实是一语双关,气得一向对吴歧好脾气的解三爷,也不禁想不顾侄子身上的伤,把这小混蛋打一顿。
打一顿,就不敢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