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并发症,所以迟疑两秒,还是尾随落头氏,朝吴歧方向而去。
不管和文锦有没有什么话说,或和文锦的沟通,可能让他和吴三省,迄今一直在吴斜那儿编织的谎言,瞬间被全部拆穿,他都已经在来时就做好了准备,现下只有吴歧的伤是在计划之外,提前没有料到,他无论如何,都要先保证小侄子情况稳定,没什么大碍。
所以在落头氏给吴歧重新盖好被子之后,解连环就坐在吴歧床边,摸了摸小侄子的额头和脖颈,确认侄子呼吸平稳,好像没有发烧,才略略安心。
感觉到叔叔的手,在自己额头和脖颈上探了探,吴歧睁开一只狐狸眼,恹恹地瞅了瞅叔叔,还把叔叔碰他的手,用指头勾住了。
“小歧,除了伤口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解连环问。
向来叽叽喳喳、活泼爱闹的人,突然精神萎靡,不爱说话了,这种差别不可谓不大。连带解连环,都觉得自己说不上来哪不得劲儿,好像被侄子的情绪侵蚀传染了一样。
突然有一瞬间,他好像能明白,几月之前,侄子和二哥吴二白发生争执,二哥那种和平时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只让他觉得“吴二白这个人,似乎在某些方面出了问题”的想法,是怎么回事了——那时的二哥,看着稳如泰山,其实内心并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透着一股焦躁。
焦躁,一个和吴二白并不相称,好像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形容词。
但那段时间的吴二白,在解连环看来,就像一棵无根之萍,找不到自己的心安之处。
二哥肯定知道自己和侄子的问题出在哪儿,也知道怎么解决;他急于做些什么,挽回和侄子的关系,却因为对方态度,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像打在棉花上,对方根本不理不睬,不接茬儿;就算说话,也十句有八句在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剩下两句是嗤之以鼻的哼声。
这是种很无力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无疑让二哥更焦躁,继而恶性循环。
见惯侄子的热情,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种热情,骤然失去,这种极致的落差,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遑论二哥嘴上不说,心里对小歧感情很深,可不就躁动不安,浑身上下,甚至感觉全世界都不对劲了吗?
虽然想通了这一茬,但现在的解三爷完全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的情绪(无论吴二白还是自己),完全随另一个人的情绪变化而变化,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他现在满脑袋都是吴歧蔫了吧唧,好像脱水的小青菜的样子,顿时感觉和二哥之前的心境有些感同身受: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怎样才能让小歧重新高兴起来?
把“罪魁祸首”,大侄子吴斜薅过来打一顿?
打一顿,小侄子能开心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