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他”瞳孔微扩,显然认出了这个男人,且男人的身份令“他”震惊。
男人手持笏牌,对“他”俯身一拜,显得端方有礼。
顷刻间,“他”产生一种匪夷所思,甚至有点儿荒谬的念头。尽管这种念头在当前看来,还少了点儿确凿证据,却萦绕在“他”心头,经久不散。
与此同时,吴歧似有所感,默默抱住“他”。这是他第一次感觉,不管是心性还是武力,都很强大的“同居人”,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亦回抱住吴歧,只是心中惊疑,让“他”不敢把猜测告知吴歧——“他”怕吓着吴歧。尽管吴歧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
但“他”忽略了,吴歧与“他”心灵相通。
“他”看到的东西,吴歧也可以看到(端看他想不想看);“他”心中所想,吴歧未必不会产生相同联想。就算吴歧一时没有想透,也能通过观察“他”的心绪、表现,为自己的猜测、判断,提供佐证。
就在“他”沉浸在震惊,和由此产生的思绪中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
“他”一惊,心也跟着剧烈收缩:是落头氏?
但“他”很会控制自己表情,面上没展现出任何异常,只有身体仿佛刻进dna的戒备和警惕重归正轨,对身后之物(人或精怪)开启了满级防备,并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他”脖颈一转,凌厉的视线先脖子一步,往眼尾余光扫去——
是华和尚和烛九阴。
大脑在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一步给出结论。
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身上强烈的煞气,也随之消散很多。
华和尚在这眨眼都不到的功夫,第二次被“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大汗淋漓,好像又在鬼门关上踏过一回。直到烛九阴看不过去,用尾巴尖抽了他一嘴巴,满身伤疤的人才堪堪回过神。
他抹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对“他”赔了十成十的小心:
“抱歉,小少爷。我就是看您没回我们分开的地方,才进来的。我叫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反应,这才……”
听和尚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应该是五分钟到了,“他”却没从这殿中出去,华和尚才找来的。
“他”在这面青铜镜上,耽误时间了。
于是“他”略略点头,接受了华和尚的说法。
但“他”想到这面镜子的诡异之处,为给自己的猜测、想法,提供一些证明,对华和尚道:“我看这镜子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所以然。不如你来帮我看看?”
“他”语气谈不上重,甚至有些迤迤然地散漫,却愣是让人无法抗拒。
华和尚虽然疑惑,“他”怎么会对一面镜子产生好奇,但当下确实不敢多问,更别提拒绝。他应声站到“他”身边,正面镜子,想看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让“他”感到不同。
但怪异的是,镜子什么也没照出来。
镜中空空如也,好像华和尚根本没站在它跟前。
这让华和尚大感震惊和疑惑,同时也让他觉得自己,明白小少爷认为镜子哪里奇怪了。
不过为了证明不是他自己有问题,华和尚还客客气气请了烛九阴,同时“站到”镜子前。
同样也什么都没照出来。
“他”脸上适时摆出一些“诧异”和“果然如此”的模样,其实心里一方面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适才站的位置和角度,应该没让华和尚、烛九阴发现,“他”在镜中的脸,和“吴歧”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又有些震惊,为什么只有自己在镜中,两次看到和“吴歧”不同的脸,但华和尚和烛九阴的身影,却完全没有出现在这面镜子上?
“他”,亦或者吴歧,和华和尚、烛九阴到底有什么不同,才会让镜子,展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镜像?
事情太蹊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很可能给“他”或吴歧带来灾祸。
“他”当下便琢磨,如何能把这事儿绕过去,让华和尚不再深究。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升起一种危机感,就像身边环境,发生了某种改变。
有闯入者!
这个认知,让“他”眼神一锐,全身戒备又起;手中之扇也似一柄匕首,第一时间朝感觉有异的方向甩了出去。
“他”目光紧随扇子而动,定睛看到一抹红:只见一个无头的红衣男人,正双臂环胸,单手持剑,站在华和尚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