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开手,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位享誉世界的艺术家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冲击。.咸′鱼~看?书+ *首\发¨
即使是夏,作为魔修,他见过炼魂,化血,炼尸,自认为很难动摇,但面对眼前种种,也不免感慨,更何况是伊甸这样敏感的灵魂。
夏点点头,两人沿着勉强清理出的道路向前走去,很快发现了来接他们的越野车。
上了车,稍微好了一些,越野车司机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熟练地绕过地面上最危险的区域。
沿途的景象令人窒息——烧焦的汽车残骸像被捏扁的易拉罐般堆积在路边,一栋半坍塌的商场外墙还保留着”大促销”的广告牌,只是现在那鲜艳的红色已经褪成了诡异的粉褐色。
一路走来,平安无事。
在转过一个街角后,他们终于看到了逐火之蛾的标志——一面绣着火红色飞蛾的旗帜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上方飘扬。
旗帜已经褪色严重,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但在灰暗的背景下依然醒目。·d+q·s-b¨o-o·k·.*c′o\m′
几名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正在给排队的灾民分发药品和食物。
看起来这段时间,逐火之蛾对澳洲的救援也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
“夏先生!伊甸女士!”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跑了过来,她的制服上别着‘第七小队后勤组’的徽章:“总部那边已经通知过我们了。我是莉莉丝,负责协调这里的救助工作。”
夏注意到女孩的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制服袖口还沾着血迹,显然这里的后勤部队也不轻松。
“情况怎么样?”夏直截了当地问。
莉莉丝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很糟糕。”戴眼镜的少女压低声音:“虽然火焰已经熄灭了很久,但大部分基础设施完全瘫痪。饮用水被污染,药品短缺,但这些有逐火之蛾提供的物资,还算能支撑下去,只是......”
莉莉丝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很多幸存下来的人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伊甸轻轻按住莉莉丝的肩膀:”带我们看看。”
医疗帐篷里挤满了伤员,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腐烂伤口混合的气味。
夏看到一位老人安静地躺在角落,他的右腿从膝盖以下都不见了,绷带渗出暗红色的血迹。
老人睁着眼睛望向帐篷顶部,目光空洞得像两个黑洞。
“这位是汉斯先生。”莉莉丝小声介绍:“他的孙女在崩坏发生时没能逃出来。自从被救出来后,他几乎没说过话。”
伊甸走到老人床边蹲下,轻轻握住他的手:“汉斯先生。”她的声音温柔得像一阵春风,”需要我为您读点什么吗?或者只是...陪您坐一会儿?”
老人缓缓转动眼珠,看向伊甸。有那么一瞬间,夏以为他会拒绝,但老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夏看着伊甸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诗集,开始轻声朗读。
她的声音有种魔力,仿佛能穿透厚重的绝望,直达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渐渐地,帐篷里其他病人的交谈声也低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地聆听着。
“......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
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即使世界崩塌,
希望永不熄灭......”
当伊甸读完最后一节时,夏惊讶地发现汉斯老人的眼中噙着泪水。
老人颤抖着嘴唇,终于说出了三个月来的第一句话:“玛莉...她最喜欢诗了...”
伊甸没有说任何空洞的安慰话语,只是静静的读完一首诗歌。
但夏看到,当她和莉莉丝走向下一个病人时,老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眼中的死寂似乎淡去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莉莉丝协助后勤人员搬运物资,而夏不时搭把手,不过他的目光和意识的感应一直没有离开过伊甸,陪着伊甸则穿梭在各个帐篷之间,看着她用她简单纯朴而又真挚的方式安慰着伤者。
伊甸似乎有种天赋,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只需安静陪伴。
有时是一首即兴的小诗,有时只是握着对方的手倾听他们的痛苦。
傍晚时分,夏在临时食堂找到了伊甸。
她正和一群孩子坐在一起,用简单的材料教他们折纸。
夕阳的余晖透过帐篷的帆布,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夏站在门口,突然不忍心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你该休息一下了。”
夏走过来,递给伊甸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