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赞同道:“之前母亲吩咐的,让咱们出了两个铺子的银子以支持淮州染了疫病的百姓,今日得到的消息,这部分银钱已入了官库,那位蔡大人亲点了名录,有我们张家的姓名在册。*k^e/n′y¨u`e*d\u/.′c`o!m?”
“那两个铺子,也依着母亲的话捐了出去。”张二爷顿了顿,“直接给了那藏雪堂的唐大夫。”
张老太君松了口气。
总归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是草包。
虽说有些事情上见识手段不足,但大是大非摆在眼前,事关家族衰荣、生死存亡,他们倒是比谁都拎得清,更能抱团使劲儿。
“这便够了,剩下的呢?这几日可办妥?”
“最多不过三日,我与二弟已经分工,必不会误了家里的事。”
张老太君:“好,吩咐下去,问问那些奴仆管事们,若有想跟着一道的,我张家绝不辜负,往后生老病死一概都有说法。若不想跟着我们的,那就给他们些银钱,放了身契,随他们去吧。”
张家兄弟齐声称是。
聊完了正事,二人才把视线转到雅欣身上。
雅欣上前见礼:“见过大舅舅,二舅舅。”
看见外甥女那张与妹妹颇为相似的脸,张二爷先忍不住眼眶发热。
到底是一家子骨肉手足。/x^g_g~k.s~.~c¢o′m?
想当初,小妹未嫁之前,他们兄弟常常陪着她一块说笑玩耍。
如今妹妹为了维护全家人的利益,只身向死,再无归期。
眼瞅着她唯一留下的孩子,怎能让人不恸然泪下?
张大爷倒是忍住了,清了清嗓子:“你上次来书信说的那事,确定已经想好了么?立女户意味着往后你就要一人独立门户,人家家里讨婆娘的,哪一个愿找女户的?你这样做,怕是连原先定下的婚事都要保不住。”
雅欣苦笑:“大舅舅难道以为……如今这光景,我那婚事还能保得住么?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是我那两个哥哥还在,说不定这婚事还能稳住,可眼下……”
她垂眸,面上也是一阵后怕。
那一日两个哥哥被送回来后,嫂嫂们确实登门闹过一次。
雅欣过去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
那二人瞧着外表无恙,实则略动一下,那下半身的皮肉就刷刷往下掉,看得人触目惊心。
后来得知是二人是从御府院送出来的。
挨打的罪名是欺瞒景王殿下,还打算在殿下眼前栽赃陷害,严重扰乱了殿下办案,这才被狠狠罚了一顿。?s-o·s^o¢x!s!w*.*c·o+m+
那可是景王殿下,就算没有十足的理由,也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况且,这二人确实诬告。
人证物证俱在,摆在眼前的那一刻,两位嫂嫂才彻底偃旗息鼓。
成婚的嫂嫂们尚且唯恐避之不及,更不要说她这头还未成婚了……
雅欣说完,又看向张老太君,“外祖母,外孙女不孝,唯有想到这个法子方能保全自身,您知晓的,我那爹爹……是个靠不住的!”
还未说完,她又忍不住垂泪。
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都沉默了。
字字句句都说在点子上,却让人无法反驳。
“好。”张老太君下定决心,“明日我替你走一趟,去你老子那儿讨一封文书,立女户这事儿要是没你老子点头,怕是官衙户籍那头说不过去,既然要办那就办漂亮了,免得日后牵肠挂肚!”
她苍老的眉眼间生出了几分凌厉,“你母亲尚在闺阁时就天不怕地不怕,你是她的骨肉,想必也不会差。不就是立女户,往后你有银钱有田庄傍身,还有你两个舅舅看护,外祖母也没有立时三刻就去见阎王,必定能看着你长大成家!”
说着,她紧握住雅欣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翌日,张老太君趁着晨光朦胧就出门了,一直到午时末才回来。
见张老太君满脸疲惫,雅欣忙上前伺候着。
吃了两盏茶,她才算缓过来,从袖兜里摸出一封书信递给外孙女:“拿去吧,凭着这个去办,便能万无一失。”
雅欣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又笑又哭。
对上外孙女激动的目光,张老太君想起今日在陈家遭遇的种种不快,顿时化为一片乌有,直接抛在了脑后。
任凭陈老太太有多少难听的话,总之这事儿算是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