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早已化作齑粉。
“往北三十里,青州郦城,有赈灾棚。“ 他将水囊与干粮塞进妇人手中,护腕上还沾着丝缕脑浆。 “如果能过去,应当能活。“ 神色麻木的妇人抬头时,一人一马已经远去,迅速消失在视线当中。 夜色降临时,徐云帆望见了梧州边境,定北城城墙。 护城河早已干涸,河床上堆积着人畜骸骨,城墙上的牌匾早已经落在地上,断裂成了两半。 城墙箭楼坍塌大半,豁口处用木桩胡乱封堵,守军制式皮甲下露出打着补丁的粗布衣,分明是百姓假扮。 “包子!热乎的肉包子!“ 城墙根传来嘶哑叫卖,徐云帆闻声侧头看去。 独眼老妪守着冒热气蒸笼,竹匾上却不见半个包子。 三个眼冒绿光的饥民正在摊前徘徊,突然齐齐扑向蒸笼。 老妪袖中寒光乍现,最前头的饥民喉头已插着剔骨刀。 “喀嚓!” 徐云帆手指捏的劈啪作响。 他看清蒸笼里蜷缩的幼童尸体,那孩子缺了左腿,伤口处撒着粗盐,正是‘肉源。 老妪舔着刀刃上的血沫,独眼里跳动着癫狂的欢愉:“客官要几笼?刚满月的崽子肉最嫩...” 徐云帆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下马,瓮金锤猛地递出瞬间,整段城墙都在震颤。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时,定北城城门前多了座九尺高的尸塔。 徐云帆倒提滴血的瓮金锤,踏着满地血污走向破了半边的城门。 瓮城阴影中,数十道贪婪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却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这些人,大多数是定北城破时的幸存者,如今为了活下去,做法已接近妖魔。 入眼所见,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