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听到这个震惊消息的一瞬间，即使是枭雄曹操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茫然与惊悚。

旁边的荀攸同样惊异不已，追问道：“你说敌军早有防备，这怎么可能。”

曹操唯恐颜良军趁势杀来，不敢再急行赶路，而是令两万步军就地扎营，安设鹿角，防止颜良军骑兵的冲击。

颜良淡淡而笑，摆手道：“人已到齐，上船吧，温酒一杯，好好欣赏曹贼给咱们放烟火。”

斥候的话如铁锤一般，在荀攸的心头重重一击。

“胜负乃兵家常事，此役失利非你二人之罪，起来吧。”曹操泰然自若，一派平静。

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半边的夜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隆隆的喊杀声传来。

他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马蹄声响起，夜色中，马延率领着一小队骑兵匆匆而来。

众人听闻颜良归来，纷纷出帐前来观看，颜良所过，河北将士无不投以敬佩的目光。

入夜，中军大帐。

大儒孔融评价河北颜良文丑二将，乃当世猛将，不可与敌，尚书令荀彧却称此二将为“匹夫之勇”，一战可擒。

此二人联手，率领着曹家刚刚建立不久的精锐虎豹骑，还有荀攸妙计的协助，这等优势之下，竟然为颜良所败！

滚鞍下马的马延，兴冲冲的拱手报告，言语中充满了敬佩之意。

关羽恨极之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曹操站在废墟堆上，远眺着黄河北岸，沉吟不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残留的浓烟依旧在弥漫，呛人的焦炭味充斥在空气中，到处都是残亘断壁，却不见一具尸体。

曹操捂了鼻子，默默的走在遍地的灰烬上，鹰目中闪烁着愠怒之色。

前锋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开，曹军上下军心无不震动。

张辽，追随吕布多年的并州虎将。

精于战术的他，自投奔曹操麾下以来，征张绣、战吕布诸战中连献妙计，可谓算无遗策，谁想在今日最重要的一场战争中，首战就被敌人识破了计策。

盘算之际，前方已遥见大营旗帜。

曹操却并没有责怪荀攸，只是狐疑道：“奉孝的细作送回的情报中明明讲袁绍已率主力西向延津，说明袁绍本人并不知中计，可是白马敌军却早有准备，莫非竟是这颜良独自识破了公达你的计策不成？”

夜已深，黄河渡头。

半晌后，曹操沉叹一声，默默道：“传令全军，撤兵回官渡吧。”

曹军乏马，能够用于作战的机动骑兵不过三千余众，这一战就折损了千余，着实令曹操肉痛。

曹操向他们询问失利的经过，张辽便将敌人如何早有准备，关羽如何单骑斩将失利的过程如实道来。

曹操的浓眉紧锁，恼怒之余，更多了几分惊奇。

那二人站了起来，垂首而立，脸上的愧然之色仍挥之不去。

安营后不久，溃败的轻骑陆续逃归，此一战折损骑兵约有千余。

曹军所劫的，不过一是座空寨而已。

此刻，他的脑海里甚至已在想象着曹操扑了个空后，那种懊恼的表情。

颜良站在栈桥上，驻马远望着白马城方向，如刃的目光中闪烁着几分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