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渡。
颜良可不想在疑忌的眼光下,苟且度日。
摄人心魄的军威,使那骄横的狂风也不得不敛神静气,在庞大的军阵前嘎然止步,只能屏息轻抚着那一面面战旗。
“禀将军,上万曹军正向白马急行而来,前锋已至二十里外。”
大道的尽头,滚滚的烟尘渐起,众多的战马与人头在气雾中时隐时现,一支急行的军队,如同从地府中脱出的幽灵一般,正狰狞着向着此地扑来。
战马那修长沙而劲健的四肢,附于其间的条状肌肉,仿佛钢筋铸成一般,光洁的皮肤明亮如炽烈的火焰,萧萧狂风中,随风舞动的赤色鬃毛仿佛千道火蛇在窜动。
张辽遥指河北军:“云长你看,敌军阵势严谨,旗号整肃,看起来早有准备的样子,依我之见,还是待丞相的步军到了再做打算。”
话音未落,关羽一夹马腹,胯下赤兔马便如红色的闪电一般纵出。
颜良的心顿时紧绷起来,尽管他继承了本尊的一身武艺,但自穿越以来还从未与人交手,并不知自己的真实能力。
大道的尽头,黑线愈加粗重,南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隐隐雷声和大地颤抖的衬托下,敌人影像终于闯入了眼帘。
左右的诸将,听到这则情报,无不为之色变。
他就是河北名将,颜良。
生死,就在此时。
十余里外。
不用他提醒,一直于高度警觉的颜良,早就已经注意到。
张辽大惊,欲待劝阻时,关羽已在十余步外。
赤兔马飞奔如风,转眼距河北军阵只有两百余步。
用兵之能,高下立判。
信旗招动,号令以红色的帅旗为中心,一层层的传递下去。
河北军这边很快就产生了小小的骚动,副将马延指着前方道:“颜将军快看,曹军阵中有一单骑正向咱们这边奔来。”
“话虽如此,不过那颜良乃河北骁将,还是不可轻视为好。”和关羽相比,张辽就要谨慎许多。
不知为何,他非但没有一丝惧意,反而迫切的想要会一会那宿命中的克星。
“什么河北骁将,在我眼中,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而已,且看我取他首级前来。”
黑色的战旗,如滚滚巨浪般卷动,那一面红色的大旗尤为醒目,旗面上绣着一个斗大的“颜”字。
那一面书着“张”字的大旗之下,张辽勒马驻立,凝视着前方河北军的军阵,目光中渐渐掠过几分沉重。
那个在袁绍口中那个可与吕布匹敌的猛将,却在官渡之战中,莫名其妙的被关羽一刀斩首悲催名将。
颜良感觉血脉在渐渐沸腾,胸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激动。
风打在手中的刀柄上,发出沙沙的脆响,颜良从神思中回来。
他那漆黑的长髯过腹,丹凤眼半开半阖,不怒自威,那威势令左右的曹军将士无不垂首不敢仰视。
“文远,为何不按丞相之令发动突击?”
颜良紧握着手中的刀柄,目光如刃,直视着前方。
争霸天下为时尚早,现在迫切要面对的是,如何躲过关二哥那销魂的一刀。
刀枪林立,军气森林,一万河北军列阵肃立。
关羽,你终于还是来了。
那人直奔阵前,声音如哄钟一般,震得人耳膜微微作响。
颜良长刀一横,军旗摇动,战鼓隆隆而起,一万河北军战意陡增,全神贯注准备大杀一声。
延津与白马一西一东,乃是黄河南岸的两个重要渡口,袁军若是顺利渡过黄河,就必须夺取其中之一。
颜良的剑眉凝成一线,再一次束紧护身的札甲,手背上的条条青筋如树藤般突起,一柄钢刀握得更紧了些。
他身披着精致的黑色的札甲,手中持一柄浑铁的大刀,半开半合的眼眸中,透射着炯炯的目光。
这样一个外强中干的集团,即使颜良利用所知的历史知识,帮助袁家在官渡之战取胜,恐怕最终也难逃覆灭的结局。
关羽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河北上将颜良。
那不是一支普通的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