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笑了一笑,淡淡道:“看来先生也是一个顾家的人,不过依颜某之计,先先留在邺城的家人,只怕是祸不远矣。”
听到“霸业“二字,许攸精神微微一振。
说话之际,他一直留意着许攸的表情,从许攸的震惊的眼神中,他窥出了几分共鸣。
“子义将军,你莫是想……想……想反袁公不成?”许攸结巴了半晌,方才战战兢兢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反”字。
啪!
他的回答也在颜良的意料之中。
颜良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许攸的伤心处。
不光是许攸,多少袁家集团的文臣武将,又何尝不是。
许攸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沉默不语,似乎无法从反驳。
颜良字字如铁,落地有声,道出了心中的愤慨。
“先生是去是留,悉听尊便。”颜良摆了摆手,回答极是干脆。
如果颜良不仗着“先知”的外挂,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刚刚所说的预见。
“是啊,袁家隐患重重,就算战胜了曹操,早晚也会陷入内乱,难道我真要为袁家殉葬吗?”
“子义将军用兵如神,胸有机谋,倘若自立为雄的话,不愁开拓不出一片基业,只是攸尚有家眷在河北,若就这般背叛袁公的话,只怕,咳咳……”
这十多年来,从诛杀宦官到讨董之战,再到吞并冀州,横扫河北,许攸自问为袁绍东奔西走,功不可没。
许攸身子又是一震,尽管他心中已有猜测,但当颜良亲口说出来时,他还是心为震撼。
许攸神色立变,眉宇中皆是惊色。
“白马那一件事,郭公则做得是有一点过份……”
许攸没敢直接质问颜良,委婉的提醒道。
“袁公命将军前来汝南,就是让将军抄袭许都之南,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官渡主营之军,将军却因害怕折损士卒而止步不前,这若是传到袁公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许攸大惊,急道:“将军何出此言?”
几番思索,许攸傲气劲也起来了,便豪然道:“有什么不敢的,许某就跟将军你打这个赌。”
颜良的表情变得肃然起来,刀锋似的眼眸中流转着冷绝之意。
当颜良拉他入伙时,他确实在担心,如果自己不答应,颜良是否会强行扣住他不放,若果真如此,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
许攸一听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许子远,你终于还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颜良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当下颜良哈哈一笑,“子远先生既是不信,可敢与颜某赌上一赌吗?”
“此役虽胜,但曹操仍不可轻视,我军将士宝贵,我可不想拿去跟曹操硬碰硬。”颜良淡淡道。
铺垫了这么多话,颜良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打开天窗说亮话。
“就赌我方才的预测,如果我说对了,那先生就得留下来,助我成就一番霸业。”颜良道。
“怎么,许先生如此犹豫,莫非是不敢打这个赌吗?“颜良怕他不答应,顺势便言语相激。
“据我所知,留守邺城的审配,与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远在汝南,我料想审配必定会借着先生家人不法为名,陷害打击先生。”
演义和正史中,留守邺城的审配这班河北士人,就是以非法敛财为名,把许攸的子侄下狱,逼得许攸盛怒之下,投奔了曹操,献了火烧乌巢之计。
颜良见许攸那副样子,料想这位智谋之士对自己的种种举动已有猜疑,事到如今,也该是向他慢慢摊牌的时候了。
“袁本初外宽内忌,麾下士人争斗不休,偏他又偏爱幼子,如此这般,早晚内部分裂,以颜某之愚鲁,都不愿做袁家内斗的牺牲品,难道凭子远先生的远见,却甘心为袁家殉葬吗?”
种种待遇的变化,直到黎阳大帐的那场“嫁祸”,怎么可能不让许攸感到心寒。
“盟誓就盟誓。”许攸也不含糊,挥掌而出。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颜良恭维了许攸一番,借机又把袁家的隐患捅了出来。
就算许攸对袁绍有再多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