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所劫的，不过一是座空寨而已。

前锋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开，曹军上下军心无不震动。

残留的浓烟依旧在弥漫，呛人的焦炭味充斥在空气中，到处都是残亘断壁，却不见一具尸体。

马蹄声响起，夜色中，马延率领着一小队骑兵匆匆而来。

“确实如此，张关二位将军率骑兵赶到白马时，颜良军正列阵已待，军容整肃，确实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荀攸感到无比的耻辱，充满了愧疚，不敢正视曹操。

“若果真如此，这颜良就是一员文武双全的智将，叔父对他的评价只怕就有失偏……”提及他的叔父荀彧，荀攸不好再说下去。

颜良早就知道，白马城方向的大火，定是曹军在劫营放火，只可惜他在夜幕降临之后，就率领着得胜之军，悄无声息的北撤到至了渡头。

不过，仅仅只是保住性命，却并非颜良最终的目标。

“丞相，斥候回报，颜良所部昨晚已北渡黄河，撤回了黎阳大营。”扶剑而至的张辽，神色有些郁闷。

烧了一夜，原来只是烧了一座空营。

众将士哈哈大笑，带着看热闹的轻松心情，最后一批兵马上船。

旁边的荀攸同样惊异不已，追问道：“你说敌军早有防备，这怎么可能。”

颜良在众人仰慕之下入营，因是袁绍尚在延津未归，颜良交割过兵马，与几位相熟之人打了招呼后，便回往自己大帐休息。

如今转身重生，让自己有机会一展身手，大干一场，颜良焉能放弃这天赐良机。

所幸的是，关羽和张辽二人均毫发无损。

二将单膝伏地，张辽黯然请罪，关羽却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恭喜颜将军挫败曹军诡计。”

“连这一条计策都能识破，颜良，颜良，你当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曹军乏马，能够用于作战的机动骑兵不过三千余众，这一战就折损了千余，着实令曹操肉痛。

河北军将士默默无声的登上渡船，一艘艘的满载的渡船，借着皎洁的月色，徐徐的向着斜对岸的黎阳驶去。

曹操却并没有责怪荀攸，只是狐疑道：“奉孝的细作送回的情报中明明讲袁绍已率主力西向延津，说明袁绍本人并不知中计，可是白马敌军却早有准备，莫非竟是这颜良独自识破了公达你的计策不成？”

曹操心中凛然，口中喃喃道：“文若看人一向很准，难道这一次他竟看走眼了不成？”

曹操谨慎了许多，毕竟他手中可用的兵力不过数万，却要面对袁绍十余万大军，任何类似于今日一战的兵力损失，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天光放晓时，曹操步入了那座烧成废墟的残营中。

听着曹操的喃喃称奇，旁边跟随的荀攸脸色却更加难看。

夜已深，黄河渡头。

“末将作战不利，请丞相责罚。”

他前脚刚进帐，便听身后脚步声传来。

那二人站了起来，垂首而立，脸上的愧然之色仍挥之不去。

颜良站在栈桥上，驻马远望着白马城方向，如刃的目光中闪烁着几分诡笑。

斥候的话如铁锤一般，在荀攸的心头重重一击。

曹操向他们询问失利的经过，张辽便将敌人如何早有准备，关羽如何单骑斩将失利的过程如实道来。

关羽的自尊心被刺痛，当即拱手道：“丞相，那颜良只是侥幸逃得一死，请丞相再拨我数千兵马，这一次末将一定提了那厮的首级向丞相复命。”

“颜将军，曹军果然两面夹击，夜袭我营，将军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听到这个震惊消息的一瞬间，即使是枭雄曹操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茫然与惊悚。

曹操捂了鼻子，默默的走在遍地的灰烬上，鹰目中闪烁着愠怒之色。

入夜，中军大帐。

颜良淡淡而笑，摆手道：“人已到齐，上船吧，温酒一杯，好好欣赏曹贼给咱们放烟火。”

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半边的夜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隆隆的喊杀声传来。

“颜良今日得胜，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