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光是逢纪,就连郭图和许攸本人都是一惊。
袁绍被逢纪这么一挑动,脸色刷的又拉长下来,转几许攸质问道:“子远,你的细作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情报都会失误,险些坏了大事。”
这让袁绍听着很刺耳。
“这个逢纪,对袁绍的心思拿捏的要真准,手下人都把心思用在了对付政敌身上,袁绍不败才怪了呢……”
颜良却有自己的算计。
“主公,这个……”许攸表情有点委屈,似乎有难言之饮。
至于后来曹军突然转向,却因延津与白马相及太近,细作们还来不及把新的情报送往北岸时,曹军就已经杀到了白马。
“延津与白马相距较近,许先生的细作根本来不及把新的情报及时送抵主公手上,白马之事,末将以为怪只怪曹贼太过奸滑。”
袁绍这下听着就舒服了,一句“跳梁小丑”,把袁绍听得是心花怒放,一脸的阴沉跟着就散了。
“哈哈……”袁绍捋须大笑,“子义言之有理,我十万大军辗压南下,任曹贼使阴谋诡计,焉能抵我天威。”
原本得意的郭图,脸色顿时流露出惊异与愤恨,他显然有点不太相信,看似粗旷不懂通变的颜良,嘴中三寸之舌竟如此了得。
颜良以一个政敌的身份,公正的说出了许攸的心声,许攸的脸上不禁掠过几分感激。
“主公,末将以为,我军中计这件事,倒与子远先生并无关系。”
郭图冷哼了一声,眉宇间的那份阴怨之色,却依然有增无减。
“看郭图那表情,多半是他向袁绍进的谗言了……”
“我看你还是暂时压压火气吧,毕竟眼下大战在即,颜良乃可用骁将,报复之事将来也不晚,切不可因此坏了袁公的大事。”
本为汝颍士人领袖的荀彧,就是因为看穿了袁绍集团的这个致命缺陷,才毅然的投奔了尚处弱小的曹操。
颜良立时就感觉到,定然是有人在袁绍面前抵毁自己。
“主公,咱们这一次中了曹贼的奸计,情报方面的失误不容小视,这一次幸亏有颜将军,若换成别将领军的话,恐怕白马一役就要大败,介时若首战失利,军心士气岂非大受损伤。”
郭图摇了摇头,二人相视茫然。
当年袁绍从韩馥手中连唬带骗得到冀州,靠的就是以许攸、郭图、辛评为首的汝颖士人的相助。
颜良早就算定了袁绍心思,马上又冷笑道:“只可惜曹贼的奸滑,在主公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主公四海归心,挟大义的旗号,十万雄兵挥师南下,即使昨天的白马之役,曹操以奸计占了点小便宜,但最终也是蚍蜉撼树,难敌主公堂堂正正之师。”
对首的逢纪却闪过一丝得意,马上拱手道:“主公,颜将军仓促之下还能击败曹军,扬我军之士气,实在是难得。至于他擅自退兵黎阳,确实也是为了全局着想,功过相抵,纪以为主公大可不再追究。”
“启禀主公,末将收到子远先生送来的情报,得知曹贼西向延津,故加紧攻打白马,想为主公分担延津兵势。谁料曹贼竟突然出现在白马,末将仓促之间奋力迎战,幸赖将士们用命,才勉强挫败敌军偷袭。”
“子义,你这话什么意思?”袁绍的语气中有些不悦。
许攸的表情马就上变得不自在起来,假装不关己事的将头扭向一旁,不敢正视颜良的目光。
“子义为我军旗开得胜,此乃大功一件,我为什么要责怪他,我要重重的赏他才是。”
许攸早年就追随袁绍,在袁军中一直负责情报工作,他手下的情报网络号称遍布大河南北。
“末将能够小胜敌军,全赖部下将士用命,主公若要赏赐,就请赏赐那些血战的将士吧。”
颜良接着又道:“末将虽小胜一场,但曹操主力数倍于末将所部,且与白马城的敌人对末将形成夹击之势。末将只恐独力难支,万一有所差池,会折了我军锐气,有损主公的威势,故才决定稳妥为重,擅作主张退回了黎阳,请主公明察。”
颜良从容辩解时,目光转向了右首的许攸,他这话中显然是指许攸情报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