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还在沉默,但颜良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已倾向于归降,只是面子上还有些过不去。
“颜将军的刀法果然惊人,不愧为我河北上将。”身后的许攸拱手称赞,看他那表情倒也真诚,似乎不是有意的恭维。
倒地的周仓,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还溢着一丝血迹,显然已是内脏受创。
千钧一发间,但见颜良剑眉一横,巍巍身影如风而动。
帐前士卒们在填陷坑,帐外的部属们则忙着收拾残局,颜良却视若无物。
周仓陡然跃上半空,借着下坠之势,明晃晃的刀锋狂击而下。
颜良一语喝醒众部属,千多号人轰然而散,忙忙碌碌的打扫起战场。
原本愤怒的周仓,那满腔的怒焰,仿佛顷刻间被颜良的话所浇灭,整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颜良说着,脚尖一挑,将地上的一柄钢刀踢了过去。
周仓再次被激怒了。
颜良,正是一个强者。
颜良点了点头,“很好,你还记得张角就好,本将记得,你们的大贤良师曾经说过,天下的黄巾义士皆为兄弟,你身为黄巾一员,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周仓接过踢来之刀,黑炭般的脸上流露着丝丝惊怒。
他充满血丝的眼眸中,更是涌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连颜良一刀也接不住。
一刀败你,何其傲慢的挑衅。
几名士卒匆忙上前,将周仓扶走。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虽然残酷,但这却是事实。
众人还沉浸在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刀当中,半晌才反应过来。
“关羽杀你家兄弟的时候,我家袁公却在汝南为母守孝,他老人家跟你们黄巾军可是无冤无仇。现如今,你如此祟拜一个手上沾满你兄弟鲜血的人,甚至为了他跟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人做对,你到底是愚蠢呢,还是犯贱呢?”
这般轻视之状,刺激得周仓恼羞成怒,只听得一声暴喝,那铁塔般的身躯纵地而出,手中大刀挟着狂风之力,迎面向着颜良砍来。
那是对于颜良武力的恐惧。
颜良嘴角掠过一丝得意,却忙俯身将周仓扶住,笑道:“快快起来吧,来人呀,速将周将军扶去治伤。”
左右之人愈加茫然,原本愤怒的周仓,给他这莫名其妙的问话,一时间竟忘了所怒之事。
颜良笑而不语,摸着肚子大叫道:“这一通折腾倒把我折腾的肚子饿了,来人啊,还不快把本将那没吃完的半条羊腿拿来……”
然后,那脱手飞落的钢刀,插在了他身前。
“本将问你,你是不是黄巾军出身?”
颜良怀抱着长刀,淡淡的笑着,那副轻松的样子,全然没把周仓放在眼里。
此外,每个人的脸上,还闪烁着一种震慑。
“末将周仓拜见将军。”他忽然单膝伏地,拱手一拜。
他动作之快,以至于所有人还没看清时,手中的长刀已破风而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接着,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众将士无不为颜良这强悍的一刀而惊叹叫绝。
“放开他。”颜良突然下令道。
左右部下的心皆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说对方都已攻到面前,自家的颜将军怎的还不出手,再不出手就要晚了。
说着颜良便转身大步入帐,一面嘶啃着烤羊腿,一面继续看他那未看完的半部书简。
“都围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残局。”
周仓忠心耿耿,颜良眼下最需要的这就是这等忠诚的心腹,又岂是许攸能看出来的。
周仓心理的变化,全都写在了脸上,岂能瞒过颜良的眼睛。
看着颜良那闲然豁达的样子,许攸眼眸中的奇色愈发浓重,口中喃喃道:“这个颜子义,行事果决不拖泥带水,但却又暗藏谋略,倒有几分曹孟德的风范,袁公与他相比,只怕也……”
部下们吓了一跳,忙是给周仓解开了绳索。
“我颜良说话,向来言出必行,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颜良这番话也不是专为应付许攸,这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