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的机谋与果断,再次给了许攸深深的震撼。
曹仁素来沉稳冷静,明断是非,他也不怕当着众将的面,亲口称赞敌方将领。
刘辟连坐骑都不及勒住,就忧虑的大声向颜良进言。
许攸那眼神,分明是在惊诧,颜良竟然如此轻易的领悟了他的一石二鸟之计,而且,还毫不犹豫的就实施下去,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但见一道血光溅上半空,两马相错飞过,龚都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招式,胸中已被戳穿,闷哼一声翻身落马。
护送辎重队的是两千较弱的步军,曹仁事先已向领军小校暗授机宜,只稍作抵抗,两千多人便弃了粮车溃去。
前方龚都所率的四千黄巾军,如饥饿难耐的野兽一般拥蜂而来,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冲向了曹军的辎重队。
曹仁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龚都喝斥着士卒,想让让他们把粮草推回安城,送往自家营寨,只是黄巾军们见了粮食,眼睛都已经发绿,只顾着抢夺,根本不听从号令。
颜良却淡淡一笑:“放心吧,此役得胜,那百余车的辎重,绝对会有你一半。”
说话之间,但见滚滚的烟尘冲天而起,似有无数的兵马正向着前方的辎重队冲来。
“杀颜良!”
“兵马暂停前进,且看咱们的龚将军如何立功。”
当先的千余曹军轻骑呼啸而至,李通纵马舞枪,势不可挡的将黄巾军拦腰撕为两截。
马上的龚都眼见曹军杀出,吓得惊恐不已,急是挥枪下令全军迎战。
即是如此,那两千骑兵又何在?
龚都被截在了队伍的前边,眼见势有不利,也顾不得部下,纵马带着几骑向南夺路而逃。
“将军,龚都所部军纪极差,末将只怕由他独去劫粮,他定会将所获统统纳入己有。”
土坡上,曹仁冷冷的俯视着那混乱场面,剑眉如刃,杀机在眼中流转。
颜良的心中却在冷笑。
曹仁脸上露出一丝意外,随即却又冷冷一笑。
白马之战时,曹仁当时正负责镇守许都,并未跟随曹操出征。
急红了眼的龚都,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曹军的计策,一时的贪婪,竟是将自己和四千部众带向了死亡的深渊。
震惊之余,许攸又因为颜良没给他展示的机会,眼神中有几分失望。
“这个颜良,果然有些手段……”
激斗半晌,曹军越战越勇,刘辟所部渐渐不支,渐露败相。
“杀颜良!”
悔之不及。
狐疑重重之下,曹仁再四下观察,目之所及,都看不到“颜“字的旗号。
雷鸣般的暴吼声,由近向远,如波浪一般扩散开来,须臾间遍传全军。
即使是颜良所率的精锐河北军,在军士为辎重所诱,乱不成阵的情况下被曹仁挥师冲击,他也对反败为胜没有太多把握,更何况是龚都所率的乌合之众。
屠杀,就此开始。
“凭这点小小的花招就想取胜,你可小瞧了我曹子孝!”
杀红了眼的李通,瞧见一员贼将落荒而逃,哪里肯放过,飞马纵枪便迎面拦来。
为时已晚。
“伯宁,白马一役,你可亲眼见那颜良用兵?”曹仁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禀将军,末将当时跟随在丞相左右,并未亲历白马之战,不过末将听文远亲口说颜良如何逼退云长。”
一身浴血的李通与曹仁会合,扬着手中的枪,兴奋道:“子孝将军,你的计策果然是妙,贼军根本不及防备,被咱们杀得落花流水。”
从哄抢到崩败,只片刻间的时间,手下部卒只顾着逃窜,谁还会听他的指挥。
一招毙敌的李通将龚都的人头割了,拴在马背上,继续肆意屠杀。
“曹子孝,让你久等了。”望着坡下混战的血腥场面,颜良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的曹仁却没李通那么兴奋,他面色沉沉,心中更是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倍曹军突然杀出,那四千正抢得热火潮天的黄巾军,顿时就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