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袁绍眼下待自己不薄,若自己就这般无缘无故的背叛袁绍,在这个重信重义的时代,即使如曹操般求贤,表面上对他器重,私底下对他想必也会有所不耻。
美髯公,赤兔马!
张辽大惊,欲待劝阻时,关羽已在十余步外。
刀枪林立,军气森林,一万河北军列阵肃立。
关二哥,你终于来了么?
听得斥候的情报,颜良微微点头,口中喃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意识消失前的那一刻,他依稀记得自己正在手术台上被急救,却不知为何,一睁开眼,自己的灵魂竟穿越到了颜良的身上。
故袁绍在大军抵达黎阳后不久,就派颜良统一万步骑,攻打东面的白马,欲以白马作为大军南下的主要渡口。
那不是一支普通的曹军,而是一支骑兵,曹操最精锐的虎豹骑。
那人直奔阵前,声音如哄钟一般,震得人耳膜微微作响。
延津与白马一西一东,乃是黄河南岸的两个重要渡口,袁军若是顺利渡过黄河,就必须夺取其中之一。
关羽昂首斜视敌阵,目光中透射着不屑,嘴角微微而动:“丞相料事如神,袁军焉能有所防备,我看眼前袁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虚张声势而已。”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骑从后军飞奔而来。
大道的尽头,黑线愈加粗重,南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隐隐雷声和大地颤抖的衬托下,敌人影像终于闯入了眼帘。
视野之中,那雄健的身躯正在渐渐逼近,在那人的下半身,似有一团炫丽如火的巨蛇在流转,如梦如幻。
那人身高九尺,体型伟岸如山,赤红的面色,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
大道的尽头,滚滚的烟尘渐起,众多的战马与人头在气雾中时隐时现,一支急行的军队,如同从地府中脱出的幽灵一般,正狰狞着向着此地扑来。
武圣关羽,放马来吧,让我颜良好好会一会你。
“我继承了颜良超群的武艺,又有名将的声望,还有超越千年的历史知识,为何不能在这群雄逐鹿的风云时代,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须臾间,一万河北将士的神经尽皆绷了起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话音未落,关羽一夹马腹,胯下赤兔马便如红色的闪电一般纵出。
那一面书着“张”字的大旗之下,张辽勒马驻立,凝视着前方河北军的军阵,目光中渐渐掠过几分沉重。
怪不得被袁绍称为可与吕布匹敌的颜良,竟然会被关羽一刀就给秒了,原来都是被刘备这一番临行嘱托给害死的!
“什么河北骁将,在我眼中,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而已,且看我取他首级前来。”
这样一个外强中干的集团,即使颜良利用所知的历史知识,帮助袁家在官渡之战取胜,恐怕最终也难逃覆灭的结局。
无数的飞鸟从栖的林间惊惶的飞起,杂乱惊鸣穿过西坠斜阳。
不知为何,他非但没有一丝惧意,反而迫切的想要会一会那宿命中的克星。
熟读三国的颜良却知道,曹操此乃声东击西之计。
颜良长刀一横,军旗摇动,战鼓隆隆而起,一万河北军战意陡增,全神贯注准备大杀一声。
颜良的剑眉凝成一线,再一次束紧护身的札甲,手背上的条条青筋如树藤般突起,一柄钢刀握得更紧了些。
“云长……”
大旗之下,一名身材魁硕,面色冷峻的青年将军,正在目光沉静的凝视着西面大道。
言语之中,一派睥睨天下的孤傲气度。
副将马延忍不住拱手赞叹,其余部将皆齐声附合。
摄人心魄的军威,使那骄横的狂风也不得不敛神静气,在庞大的军阵前嘎然止步,只能屏息轻抚着那一面面战旗。
在这种情况下,颜良断不会蠢到去独挡关羽那一刀。
颜良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见所见,跟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颜良已经受够了,他绝不想再给别人打工。
风打在手中的刀柄上,发出沙沙的脆响,颜良从神思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