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天的时间里,颜良将刘辟所部,以及龚都留下的残部重新进行了整编。
这些天来,颜良一直令周仓秘密的监视的许攸,毕竟,在没有确定他真心归顺前,颜良还是得对这位智谋之士防着听。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颜良大笑着起身,带着袁绍的密令径直前去见许攸。
推开门时,颜良看到的是一个满脸通红,咬牙切齿,愤怒之极的许攸。
“那你说该当如何?”袁绍气呼呼道。
袁绍在密令当中,命令颜良就地将许攸逮捕,秘密将其送回官渡大营。
左将伺从无不色变,皆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恐被牵怒。
许攸将那密令拆开一看,原本就愤怒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整个身子如风中的枯叶颤抖起来。
他仿佛感觉到沉寂已久的血液,渐渐在沸腾。
窝火的袁绍大手一挥,将案上的地图连同笔墨一并掀翻在地。
看着他这副表情,颜良知道,许攸已经对袁绍彻底的失望,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子远先生,其实你错了,真正害你的人,并非是审配,你若只想着找他报仇,却是本末倒置了。”颜良意味深长道。
逢纪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那许攸素与曹操有旧,方今两军交战,属下只怕他会念着旧谊,暗中与曹操眉来眼去也说不定。就说上回白马之事吧,他的情报失误,害得主公中了曹操的奸计,属下只怕他是故意而为啊。”
“子远先生这般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你的家眷已经遭了审配的毒手。”颜良淡淡问道。
看着许攸那震惊的表情,颜良心中掠过一丝得意。
看到许攸这副样子,颜良就知道,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汝南,安城。
“启禀主公,正南有紧急密报上呈。”逢纪上前见礼,从袖中取出一书。
尽管这数月间,颜良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明主的形象,但毕竟眼下的颜良,兵不满万,将不过周刘,若论家底,比那刘备都有不如。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许攸好容易缓过了劲来,咬牙切齿道:“我为袁绍奔波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这般的待我,实在是薄情,可恨,可恨……”
官渡,袁军大营。
他想起了那场赌约,想起了颜良的预测,此刻的他,对颜良怀有的是难以形容的震撼。
正南,正是审配的表字。
但当着许攸的面,他又怎能表现出庆灾乐祸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许攸感到厌恶。
高傲的袁绍,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袁绍心烦意乱,无心去看,摆手道:“正南有什么密报,说吧。”
事实却是,十万之众,被对方十分之一的兵力拒于官渡之前,寸步难进。
一名几个月前还被视为有勇无谋的武夫,今日却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预见力,一向自诩智谋过人的许攸也输给了他,这如何能不让入场攸震惊。
沉吟许久,许攸猛抬起头来,正视着颜良刀锋似的目光,傲然道:“天下间还没有过我许攸害怕之事,颜将军,我愿赌服输!”
看着满地的凌乱,逢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掠过一丝诡笑。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封帛书,关节在咯咯的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那帛书捏碎不可。
几个月来,他费尽了心机,用尽了各种办法,死伤士卒近万,却始终无法攻破官渡的曹营。
许攸愤怒之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是日午后,颜良接到了官渡前线,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令。
许攸将手中的帛书撕了个粉碎,恨恨道:“审配狗贼,此仇不报仇,我许攸势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