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的神色一震,试图反辩颜良之词,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辩。
“周仓虽是小角色,却是汝南黄巾众的一员,咱们千里迢迢来此收编他们,自然要向他们展示一下胸襟与气量,否则怎能让这些黄巾军心服。”
说着颜良便转身大步入帐,一面嘶啃着烤羊腿,一面继续看他那未看完的半部书简。
此外,每个人的脸上,还闪烁着一种震慑。
“老子就是黄巾军怎样。”周仓也愣了一下,粗声粗气道。
颜良并没有理会许攸,也没有被周仓所激怒,这明知故问的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愣。
一声尖锐的金属交鸣,火星四溅中,一条长刀飞上了半空。
而且,颜良那一刀分明还留有余地,如果人家倾尽全力的话,此刻自己怕已没有性命再爬山起来。
周仓虽是粗人,但并非不明事理的蛮夫,经过颜良这番话的洗礼后,他心中对关羽的那份茫目崇拜之意,渐渐的便熄灭下去。
倒地的周仓,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还溢着一丝血迹,显然已是内脏受创。
左右部将一怔,一时没回过神来。
对周仓这种粗暴武夫来说,唯有强悍的实力,才是让他信服的关键武器。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接着,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众将士无不为颜良这强悍的一刀而惊叹叫绝。
那是对于颜良武力的恐惧。
周仓陡然跃上半空,借着下坠之势,明晃晃的刀锋狂击而下。
颜良的嗓门也提高了八度,字字如刀,无情的割向周仓的惶然的心。
颜良厉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名士卒匆忙上前,将周仓扶走。
“大贤良师之名,岂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可直呼。”提及张角,周仓的神情立刻肃然起来。
颜良笑而不语,摸着肚子大叫道:“这一通折腾倒把我折腾的肚子饿了,来人啊,还不快把本将那没吃完的半条羊腿拿来……”
锵……
颜良点了点头,“很好,你还记得张角就好,本将记得,你们的大贤良师曾经说过,天下的黄巾义士皆为兄弟,你身为黄巾一员,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左右之人愈加茫然,原本愤怒的周仓,给他这莫名其妙的问话,一时间竟忘了所怒之事。
旁边的许攸嘴角掠过一丝赞叹的笑,暗赞颜良的这一番话说得妙。
颜良的话如利刃之般,直接戳中了周仓的软肋。
周仓依旧低头不语。
“我说放开他!”
颜良一语喝醒众部属,千多号人轰然而散,忙忙碌碌的打扫起战场。
他是一个祟尚强者的人。
“将军谦虚了。”许攸干笑了几声,话锋忽然一转,“攸有件事倒是很奇怪,那周仓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颜将军何故要费此周折,偏要收降于他?”
解除束缚的周仓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中皆是茫然不解。
而周仓那铁塔般的身躯,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倒飞出丈许之远,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周仓却依旧茫然,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仓接过踢来之刀,黑炭般的脸上流露着丝丝惊怒。
颜良怀抱着长刀,淡淡的笑着,那副轻松的样子,全然没把周仓放在眼里。
只是他眼下前来主持大局,仗着的依然是袁绍的威名,为了在将来脱离袁氏时,使这些将士依然能够效忠于自己,颜良就必须尽快树立自己的个人威望。
颜良摆了摆手,“有些天未跟人过招,刀法生疏了许多,让子远先生见笑了。”
“关羽杀你家兄弟的时候,我家袁公却在汝南为母守孝,他老人家跟你们黄巾军可是无冤无仇。现如今,你如此祟拜一个手上沾满你兄弟鲜血的人,甚至为了他跟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人做对,你到底是愚蠢呢,还是犯贱呢?”
一刀败你,何其傲慢的挑衅。
尽管他还在沉默,但颜良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已倾向于归降,只是面子上还有些过不去。
铺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