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命将军前来汝南,就是让将军抄袭许都之南,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官渡主营之军,将军却因害怕折损士卒而止步不前,这若是传到袁公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怎么个赌法吗?”许攸目露疑色。
“先生是去是留,悉听尊便。”颜良摆了摆手,回答极是干脆。
铺垫了这么多话,颜良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打开天窗说亮话。
“白马那一件事,郭公则做得是有一点过份……”
袁家的危机,颜良这个局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今日他的这一番话,正是要把许攸的给点醒。
啪!
许攸原本惊诧的表情却回暖许多,捋着胡子笑道:“子义将军你的见识,的确令许某刮目相看,不过你连千里之外邺城中我家眷之事都能猜到,却未免有些太神了吧。”
许攸的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暗忖:这颜子义粗中有细,确实有些谋略,不过他到底是一介武夫,焉能真的料事如神,我就不信他的预见力能比得过我!
颜良笑了一笑,淡淡道:“看来先生也是一个顾家的人,不过依颜某之计,先先留在邺城的家人,只怕是祸不远矣。”
许攸一听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他抬起头来,看着颜良那诡笑,隐隐觉着自己是着了颜良的道,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
当下颜良哈哈一笑,“子远先生既是不信,可敢与颜某赌上一赌吗?”
许攸大惊,急道:“将军何出此言?”
不光是许攸,多少袁家集团的文臣武将,又何尝不是。
许攸没敢直接质问颜良,委婉的提醒道。
“据我所知,留守邺城的审配,与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远在汝南,我料想审配必定会借着先生家人不法为名,陷害打击先生。”
“子义将军用兵如神,胸有机谋,倘若自立为雄的话,不愁开拓不出一片基业,只是攸尚有家眷在河北,若就这般背叛袁公的话,只怕,咳咳……”
“就赌我方才的预测,如果我说对了,那先生就得留下来,助我成就一番霸业。”颜良道。
“白马一役,我几乎命丧在关羽刀下,险象环生之下,方才逆转局势,为袁家旗开得胜。结果呢,袁绍却听信郭图的谗言,反要问我之罪,这样一个不辩忠奸的主公,我请问先生一句,他值得我颜良为他继续卖命吗?”
“许子远,你终于还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颜良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颜良自信的做了一番猜测,一则向许攸显示自己的远见,二来也欲藉此来使许攸彻底对袁绍寒心。
颜良见许攸那副样子,料想这位智谋之士对自己的种种举动已有猜疑,事到如今,也该是向他慢慢摊牌的时候了。
如今大的历史走向仍未改变,颜良断定他方才所说的事,定然也会照旧发生。
可是这些年来,袁绍的猜忌心越来越重,脾气越来越大,对他的信任也越来越淡。
惊骇之余,许攸又面露愧色,毕竟身为汝颍士人的他,跟陷害颜良的郭图是一党。
颜良欣然道:“许先生果然有胆量,那咱们就击掌盟誓。”
听到“霸业“二字,许攸精神微微一振。
演义和正史中,留守邺城的审配这班河北士人,就是以非法敛财为名,把许攸的子侄下狱,逼得许攸盛怒之下,投奔了曹操,献了火烧乌巢之计。
顿了一顿,他问道:“那若将军你预测错了又如何?”
几番思索,许攸傲气劲也起来了,便豪然道:“有什么不敢的,许某就跟将军你打这个赌。”
颜良这话,若是当着袁绍的面说出来,那就是“大逆不道”。
他的回答也在颜良的意料之中。
“子义将军,你莫是想……想……想反袁公不成?”许攸结巴了半晌,方才战战兢兢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反”字。
许攸沉默了下来。
颜良恭维了许攸一番,借机又把袁家的隐患捅了出来。
铁掌和白嫩的细掌狠狠一击。
颜良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许攸的伤心处。
颜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