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突然之间恍悟,原来关羽武艺之强,就是强在他那无坚不摧的前三刀。
第三刀的力量,已超乎颜良想象的强悍,但却给颜良生生的接下。
惊奇之下,马延忍不住拱手赞道:“颜将谋略过人,末将不及。”
颜良一马当先,挥舞着大刀,引领着他的铁骑,如同出笼的野兽,一头扎进了败退的敌群。
厚赏,哼,那倒未必。
只是随着七八招走过,颜良却惊讶的觉察到,来自于关羽青龙刀上的压力正在变弱。
“以云长的武艺,加上赤兔马的速度,竟然不能拿下那颜良,这个河北骁将果然是名不虚传。”
如今面对士气旺盛,虎狼一般的河北重骑,士气三度被挫。
甚至,他竟还能抽得三五招的空隙,转守为攻。
“丞相的妙计,怎会被颜良识破,怎会这样?”
河北军中,击退了关羽的颜良,享受着周围将士激动的喝采,俊朗的眉宇间不禁掠过一丝得意。
关羽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羞辱,他整个人几如失去理性的野兽,粗如铁柱的猿臂再度挥出,紧随而至的第四刀,第五刀,疯狂的向着颜良攻去。
令旗摇动,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吁……”
左右诸般纷纷附合,把颜良盛赞一番。
似乎三刀之后,关羽的力量已是强弩之末,正在不知不觉的衰退。
“还好今日一战,老子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这一仗打完之后,还得想个办法脱离袁绍才是,老子可没功夫给你袁家卖命,等着步鞠义的后尘……”
须臾间,滚滚铁骑组成的庞大楔形阵,仿佛决堤而下的洪流,挟裹着毁灭一切的无上威势,如山崩石裂一般,向着正西方向的曹军骑兵阵突卷而去。
得胜的河北军士气高昂,挥舞着浴血的兵器,在战场上欢笑大叫。
这一支军队中看不到辎重车队,大部分的战士都轻装前进。
狂怒下的这一刀,已经是倾尽十成之力。
紧接着关羽败归,士气再是一挫。
看破了关羽的命门所在,颜良的斗志暴涨如潮,手中钢刀挟着绵绵不绝的力道反击而出。
这些狂奔而来的曹军,原以为可以打颜良军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对手早有准备,士气为之一挫。
先机已失,再缠斗下去,关羽必死于乱军丛中。
曹操勒住了坐骑,马鞭摇指东方,笑眯眯道:“前方尘土已降,想来是文远和云长的突袭战已经结束。公达啊,若是袁本初知道他中了你这招声东击西之计,损了颜良这员虎将和那万余精锐步骑,不知会怎么恨你呢。”
此时日已西沉,得胜的颜良便下令撤白马之围,全军趁着得胜之势,向北岸黎阳靠近。
随着最高亢的一通鼓起,震天的喊杀声骤起,四千河北铁骑轰然而出。
颜良心中打定了主意,嘴上却淡淡道:“今日得胜,全赖众将士用命也,我必为尔等向主公请功。”
曹操原本志在必得的表情,陡然间一变,眼眸中吐露着惊骇的神色,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转眼二十招走过,颜良已完全感觉不到压迫感,尽管虎口迸裂,内腑轻微的受创,但他已能从容的应对关羽的攻击。
众河北军将士见敌将败北,原本躁动的军心复振,士气一瞬间高涨起来。
颜良也不居功,将功劳推给了部属,马延等将士又是欣喜,又是对颜良深为折服,心想跟着这样的主将打仗,真是一件幸事。
颜良并没有追击关羽,而是跃马阵前,长刀向着敌军一指,厉声高喝:“擂鼓,全军突击!”
便在这时,一员斥候由东飞奔而来。
血地延着东去的大道,向南北平铺扩展开来,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散散在上面,仿佛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所以,三刀之后的关羽,刀上的力量便在不断的减退,所依仗的,不过只是刀法的精妙而已。
面对着诸将的赞溢之词,颜良却只付之一笑。
张辽和他麾下的曹军骑兵,望见这等可怕的阵势,无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