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摆了摆手,“有些天未跟人过招,刀法生疏了许多,让子远先生见笑了。”
颜良说着,脚尖一挑,将地上的一柄钢刀踢了过去。
这一拜,竟味着他愿赌服输,甘愿归顺于颜良的麾下。
颜良的嗓门也提高了八度,字字如刀,无情的割向周仓的惶然的心。
原本愤怒的周仓,那满腔的怒焰,仿佛顷刻间被颜良的话所浇灭,整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解除束缚的周仓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中皆是茫然不解。
颜良点了点头,“很好,你还记得张角就好,本将记得,你们的大贤良师曾经说过,天下的黄巾义士皆为兄弟,你身为黄巾一员,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三步……
他是一个祟尚强者的人。
说着颜良便转身大步入帐,一面嘶啃着烤羊腿,一面继续看他那未看完的半部书简。
“周仓虽是小角色,却是汝南黄巾众的一员,咱们千里迢迢来此收编他们,自然要向他们展示一下胸襟与气量,否则怎能让这些黄巾军心服。”
铺陈已毕,是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一声尖锐的金属交鸣,火星四溅中,一条长刀飞上了半空。
只是他眼下前来主持大局,仗着的依然是袁绍的威名,为了在将来脱离袁氏时,使这些将士依然能够效忠于自己,颜良就必须尽快树立自己的个人威望。
周仓陡然跃上半空,借着下坠之势,明晃晃的刀锋狂击而下。
颜良并没有理会许攸,也没有被周仓所激怒,这明知故问的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愣。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虽然残酷,但这却是事实。
“关羽杀你家兄弟的时候,我家袁公却在汝南为母守孝,他老人家跟你们黄巾军可是无冤无仇。现如今,你如此祟拜一个手上沾满你兄弟鲜血的人,甚至为了他跟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人做对,你到底是愚蠢呢,还是犯贱呢?”
那是对于颜良武力的恐惧。
颜良潇洒的作了一个收势,长刀往地上一插,负手而立,嘴上依旧是一派淡然。
颜良的话如利刃之般,直接戳中了周仓的软肋。
颜良,正是一个强者。
“末将周仓拜见将军。”他忽然单膝伏地,拱手一拜。
锵……
“老子就是黄巾军怎样。”周仓也愣了一下,粗声粗气道。
帐前士卒们在填陷坑,帐外的部属们则忙着收拾残局,颜良却视若无物。
大刀一横,周仓厉声喝道:“你休得小瞧人,我周仓就跟你赌上一赌,到时你可别言而无信。
这般轻视之状,刺激得周仓恼羞成怒,只听得一声暴喝,那铁塔般的身躯纵地而出,手中大刀挟着狂风之力,迎面向着颜良砍来。
部下们吓了一跳,忙是给周仓解开了绳索。
周仓忠心耿耿,颜良眼下最需要的这就是这等忠诚的心腹,又岂是许攸能看出来的。
颜良怀抱着长刀,淡淡的笑着,那副轻松的样子,全然没把周仓放在眼里。
一步!
此外,每个人的脸上,还闪烁着一种震慑。
周仓很失落,当他再次正视颜良时,眼神中已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对颜良深深的敬畏。
颜良一语喝醒众部属,千多号人轰然而散,忙忙碌碌的打扫起战场。
周仓再次被激怒了。
而且,颜良那一刀分明还留有余地,如果人家倾尽全力的话,此刻自己怕已没有性命再爬山起来。
颜良这番话也不是专为应付许攸,这也正是他收服周仓的原因之一。
他这是要给周仓一个台阶下,更是要趁机向他显示自己超强的武艺。
“将军谦虚了。”许攸干笑了几声,话锋忽然一转,“攸有件事倒是很奇怪,那周仓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颜将军何故要费此周折,偏要收降于他?”
看着颜良那闲然豁达的样子,许攸眼眸中的奇色愈发浓重,口中喃喃道:“这个颜子义,行事果决不拖泥带水,但却又暗藏谋略,倒有几分曹孟德的风范,袁公与他相比,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