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岂非大受损伤。”
颜良立时就感觉到,定然是有人在袁绍面前抵毁自己。
袁绍脸变得倒也真是快,刚才还是副一质问的怒色,转眼间却又要赏赐颜良。
许攸的表情马就上变得不自在起来,假装不关己事的将头扭向一旁,不敢正视颜良的目光。
郭图的脸色又是一变,那副丧气的表情,分明是诬陷落空,有些气急败坏。
这也就是说,许攸早晚要背叛袁绍,那他与自己就可以算得上是“志同道合”之士。
颜良这番话即委婉的提及自己击败曹军的功绩,又把责任巧妙的推给了许攸,可谓恰到好处。
“子义,你这话什么意思?”袁绍的语气中有些不悦。
“末将能够小胜敌军,全赖部下将士用命,主公若要赏赐,就请赏赐那些血战的将士吧。”
军议结束,暗自庆幸的许攸和一脸恼火的郭图一同归帐。
“启禀主公,末将收到子远先生送来的情报,得知曹贼西向延津,故加紧攻打白马,想为主公分担延津兵势。谁料曹贼竟突然出现在白马,末将仓促之间奋力迎战,幸赖将士们用命,才勉强挫败敌军偷袭。”
逢纪趁机为同属河北士人的颜良开脱。
“子远,你说那颜良何时变得如此通达诡辩,明明是咱们设计他,最后却反被他哄得主公如此高兴。”郭图一脸的狐疑。
“这个逢纪,对袁绍的心思拿捏的要真准,手下人都把心思用在了对付政敌身上,袁绍不败才怪了呢……”
他扫了一眼袁绍左右,瞥见左首的郭图正捋着两撇胡子,两道眯起的眼缝中闪烁着得不易被人察觉的得意。
许攸早年就追随袁绍,在袁军中一直负责情报工作,他手下的情报网络号称遍布大河南北。
颜良却知道许攸有点冤,这一次的白马之险,其实跟他真没多大关系。
不过袁绍得到冀州后,怕汝颖士人一党独大,便启用了审配、逢纪、田丰等大量的河北士人,一方面为了拉拢本地土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制衡汝颍士人。
颜良心中冷笑,顷刻间已有应对之策。
颜良把功劳推给了部下,将来自己若要成事,还要依靠麾下这些士卒给自己卖命,颜良为他们请赏,也是在拉拢部将们的人心。
此言一出,不光是逢纪,就连郭图和许攸本人都是一惊。
只可惜袁绍用人手段不及曹操那般严以律法,越是在两派间和稀泥,这两派就斗得越凶。
颜良早就算定了袁绍心思,马上又冷笑道:“只可惜曹贼的奸滑,在主公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主公四海归心,挟大义的旗号,十万雄兵挥师南下,即使昨天的白马之役,曹操以奸计占了点小便宜,但最终也是蚍蜉撼树,难敌主公堂堂正正之师。”
这样一个足智多谋之士,自然是河北士人的眼中钉,此刻留守后方的审配等人,估计正在琢磨着拿许攸家人贪财之事来打击他。
沉默半晌,郭图恨恨道:“颜良今日害咱们汝颍士人在主公面前失了面子,这笔帐一定得找回,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年袁绍从韩馥手中连唬带骗得到冀州,靠的就是以许攸、郭图、辛评为首的汝颖士人的相助。
颜良以一个政敌的身份,公正的说出了许攸的心声,许攸的脸上不禁掠过几分感激。
“我看你还是暂时压压火气吧,毕竟眼下大战在即,颜良乃可用骁将,报复之事将来也不晚,切不可因此坏了袁公的大事。”
“主公,末将以为,我军中计这件事,倒与子远先生并无关系。”
“主公,这个……”许攸表情有点委屈,似乎有难言之饮。
曹操当时的确率主力虚攻延津渡,许攸安插在南岸的细作,只是如实的将曹军动向上报而已。
颜良乃河北人氏,同时又是掌兵的大将,自然也是汝颍士人打击的重点对像。
逢纪那边连连皱眉,许攸则是面露奇色,他们自然不解颜良为何要为许攸开脱。
本为汝颍士人领袖的荀彧,就是因为看穿了袁绍集团的这个致命缺陷,才毅然的投奔了尚处弱小的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