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轻骑狂袭而至,如虎入羊群一般,刀锋砍向那溃逃的敌人,马蹄无情的碾过敌人血肉的身躯。
在许攸看来,颜良勇则勇矣,却欠缺谋略。
“没想到这个周仓对关羽这么有基情,哼,老子就不信收服不了你……”
他不是惊于现场的惨烈之状,而是惊奇于颜良这诱敌围杀之计。
裴元绍听得刀风袭卷而至,奔逃之中,急是回枪一挡,运起全身的力气,试图挡下颜良这一刀。
说话间,周仓紧握钢刀的手背青筋突起,丝丝杀气在他狰狞的脸上涌动。
夜如泼墨。
换成别的黄巾贼,敢如此嚣张,颜良早就一刀砍了。
三千黄巾军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就冲破了营寨,周仓更是一马当先,纵马挥刀直冲向中军大帐。
话音方落,周仓一夹马腹,冲出了林子。
其实颜良跟关羽也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但被人传来传去,不知多少张嘴的加工之后,一场平手之战,便传成了颜良大败关羽。
周仓圆目斗睁,周身杀气腾腾而起。
旁边的许攸也忍不住道:“一个不识好歹的草寇而已,何必跟他废话,一刀砍了便是。”
一刀斩将的颜良,拖着滴血的大刀,威风凛凛的杀入鼠窜的敌群,刀锋所过,一命不留。
土鸡瓦狗之徒,安可一战!
许攸看着遍地的尸地,脸上明显闪烁着几分惊异之色。
那些由北而来的路人商贩,不断的将官渡的战事传遍大江南北。
地面上,陷坑陡现。
这些乌合之众无论战斗力还是素质,都远非颜良手下精锐的骑兵可及,如今又中了伏兵之计,自然是顷刻间就土崩瓦解。
颜良那狂澜般的刀锋,竟是将裴元绍连枪带人,拦腰斩成了两截。
只是,为时已晚。
裴元绍见周仓跌落陷坑,惊骇之下刚想上前解救,谁想敌人伏兵四周,转眼就吓得他魂飞破散。
虽然灰头土脸,被绑得像个粽子一般,但这虎躯之士却一脸愤意,丝毫没有惧色。
“本将乃袁公帐下大将颜良,奉袁公之命前来统领汝南黄巾诸军,你即身为黄巾军一员,为何却反跟本将做对?”颜良质问道。
“老周,你说这班河北军是不是发现了咱们的埋伏?”旁边的裴元绍一脸狐疑。
官渡之战意义非凡,即使归周仓这等啸聚山林的草寇,也时时刻刻关心着战争的进程。
颜良的胯下战马,乃是产自幽州的良马,又岂是裴元绍那劣势坐骑可比。
杀过瘾的颜良拨马而回时,跌入陷坑中的周仓已被套钩拖出,全身绑了个结结实实。
周仓一口一个老子,全然不把颜良放在眼里,左右的河北将士看着都火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草寇千刀万剐了给颜良出气。
正当这时,灯火通红的中军大帐出现在眼前,他甚至能够看到烛火之下,一名武将正秉烛夜读。
但一想起白马时,关羽不问青红皂白挥刀就砍的所作所为,颜良心里就不爽。
耳听周仓声称要为关羽报仇,颜良就不悦道:“本将跟关羽的事,你操得哪门子的心,关羽是你二大爷么。”
周仓要为他的偶像关羽血耻。
果然是周仓,这一身的胆气,真是跟演义中的一样。
周仓眼眸充血,热血上涌,拍马舞刀,大叫着就冲向帐中。
敌将突袭而至,他却巍然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几名士卒将全身被绑的周仓拖了过来。
颜良哈哈一笑,转身喝道:“把那名贼将带过来。”
铁骑所过,血流成河。
面如黑炭的周仓,手持大刀,冷冷注视着林外灯火通明的营寨。
周仓素来把关羽当作是他的偶像,听闻关羽败于颜良之手,自然对颜良深为恨之。
大帐之内,颜良缓缓的将竹简放下,斜眼注视着冲杀而至的那黑脸贼将,嘴角却浮现一丝冷笑。
上兵伐谋,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周仓心中渐渐涌上丝丝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