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眼眸充血,热血上涌,拍马舞刀,大叫着就冲向帐中。
营寨外的林子中,三千多人猫着身子,匍匐在草丛之中。
果然是周仓,这一身的胆气,真是跟演义中的一样。
而这也正是他一介草寇,竟然敢下山来劫一队全副武装的正规骑兵的原因。
周仓心中渐渐涌上丝丝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中计。
话音方落,周仓一夹马腹,冲出了林子。
颜良也没多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迎面而来的许攸。
周仓怒瞪着颜良,厉声道:“老子乃卧牛山周仓是也,要杀便杀,老子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听说河北军领军的是骁将颜良,此人武艺超群,白马一役,连关云长将军都败在他手下,你我又岂是敌手,我看这一票咱们就算了吧。”
“关将军是老子眼中的英雄,老子敬仰他,你得罪关将军,就是得罪老子。”周仓涨红了脸,怒喝道。
“贼将何人,报上名来。”颜良俯视着他,冷冷道。
身后数千黄巾贼轰然而动,这群衣裳不整的草寇,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气势腾腾的冲杀向了颜良营寨。
在许攸看来,颜良勇则勇矣,却欠缺谋略。
其实颜良跟关羽也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但被人传来传去,不知多少张嘴的加工之后,一场平手之战,便传成了颜良大败关羽。
夜如泼墨。
周仓一口一个老子,全然不把颜良放在眼里,左右的河北将士看着都火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草寇千刀万剐了给颜良出气。
“子远先生,这场戏可看得过瘾?”颜良一跃下马,笑问道。
但一想起白马时,关羽不问青红皂白挥刀就砍的所作所为,颜良心里就不爽。
裴元绍欲待再言,周仓却长刀一横,厉声喝道:“弟兄们,随我杀进营去,杀光敌人,夺了他们的马匹钱粮!”
“本将乃袁公帐下大将颜良,奉袁公之命前来统领汝南黄巾诸军,你即身为黄巾军一员,为何却反跟本将做对?”颜良质问道。
只是,为时已晚。
不过眼前这个却不一样,这可是演义中上了榜的武将之才,在天下大半良才已归其主的时候,哪怕是眼前这么一个二三流的人才,也足以让颜良割舍不得。
那些由北而来的路人商贩,不断的将官渡的战事传遍大江南北。
片刻间的功夫,三千多的黄巾贼被杀得血流成河,只有少数腿快的,侥幸的逃回了山林之中。
大帐之内,颜良缓缓的将竹简放下,斜眼注视着冲杀而至的那黑脸贼将,嘴角却浮现一丝冷笑。
裴元绍见周仓跌落陷坑,惊骇之下刚想上前解救,谁想敌人伏兵四周,转眼就吓得他魂飞破散。
颜良的胯下战马,乃是产自幽州的良马,又岂是裴元绍那劣势坐骑可比。
耳听周仓声称要为关羽报仇,颜良就不悦道:“本将跟关羽的事,你操得哪门子的心,关羽是你二大爷么。”
当此关头,他哪里还顾得上同伴的性命,掉转马头就向营外逃出。
周仓哼了一声,“咱们在这条道上伏击过多少官军,何曾被识破过,我就不信河北军初来乍到就能破了咱们的计策。”
一刀斩将的颜良,拖着滴血的大刀,威风凛凛的杀入鼠窜的敌群,刀锋所过,一命不留。
演义中的周仓,在投奔关羽之前就对关羽十分仰慕,这一点颜良自然是知道的。
他不是惊于现场的惨烈之状,而是惊奇于颜良这诱敌围杀之计。
正当这时,灯火通红的中军大帐出现在眼前,他甚至能够看到烛火之下,一名武将正秉烛夜读。
敌将突袭而至,他却巍然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些乌合之众无论战斗力还是素质,都远非颜良手下精锐的骑兵可及,如今又中了伏兵之计,自然是顷刻间就土崩瓦解。
土鸡瓦狗之徒,安可一战!
只是令周仓感到奇怪的是,一路所过全都是空空荡荡的营帐,不见半个敌人影子,俨然如同一座空营。
“这厮定是颜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