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笑了一笑,淡淡道:“看来先生也是一个顾家的人,不过依颜某之计,先先留在邺城的家人,只怕是祸不远矣。”
许攸沉默了下来。
说话之际,他一直留意着许攸的表情,从许攸的震惊的眼神中,他窥出了几分共鸣。
颜良欣然道:“许先生果然有胆量,那咱们就击掌盟誓。”
如果颜良不仗着“先知”的外挂,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刚刚所说的预见。
颜良却对他的惊骇视若无睹,只淡然自若的呷着温酒。
颜良恭维了许攸一番,借机又把袁家的隐患捅了出来。
可是,万一颜良真的说中了呢?
“子义将军用兵如神,胸有机谋,倘若自立为雄的话,不愁开拓不出一片基业,只是攸尚有家眷在河北,若就这般背叛袁公的话,只怕,咳咳……”
“袁公命将军前来汝南,就是让将军抄袭许都之南,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官渡主营之军,将军却因害怕折损士卒而止步不前,这若是传到袁公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许攸身子又是一震,尽管他心中已有猜测,但当颜良亲口说出来时,他还是心为震撼。
颜良自信的做了一番猜测,一则向许攸显示自己的远见,二来也欲藉此来使许攸彻底对袁绍寒心。
嘴角掠过丝丝诡笑,颜良移座近前,低声道:“子远先生你是聪明人,与其为袁家殉葬,何不随我脱立袁家,你我二人携手,何愁不能在这乱世杀出一番天地。”
许攸一听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就赌我方才的预测,如果我说对了,那先生就得留下来,助我成就一番霸业。”颜良道。
“子义将军,你莫是想……想……想反袁公不成?”许攸结巴了半晌,方才战战兢兢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反”字。
许攸没敢直接质问颜良,委婉的提醒道。
顿了一顿,他问道:“那若将军你预测错了又如何?”
许攸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沉默不语,似乎无法从反驳。
许攸神色刷的一变,如遭一记晴天霹雳,脑海里霎时间空空如也。
颜良的表情变得肃然起来,刀锋似的眼眸中流转着冷绝之意。
许攸的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暗忖:这颜子义粗中有细,确实有些谋略,不过他到底是一介武夫,焉能真的料事如神,我就不信他的预见力能比得过我!
“袁本初外宽内忌,麾下士人争斗不休,偏他又偏爱幼子,如此这般,早晚内部分裂,以颜某之愚鲁,都不愿做袁家内斗的牺牲品,难道凭子远先生的远见,却甘心为袁家殉葬吗?”
惊骇之余,许攸又面露愧色,毕竟身为汝颍士人的他,跟陷害颜良的郭图是一党。
“白马那一件事,郭公则做得是有一点过份……”
许攸神色立变,眉宇中皆是惊色。
啪!
颜良这是在“挑拨”许攸和袁绍的关系,一副为许攸叫屈的口吻。
他抬起头来,看着颜良那诡笑,隐隐觉着自己是着了颜良的道,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
颜良便问道:“子远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铺垫了这么多话,颜良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打开天窗说亮话。
许攸苦笑着,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眼下颜良设下的这个赌局,却是给了许攸一个机会。
“此役虽胜,但曹操仍不可轻视,我军将士宝贵,我可不想拿去跟曹操硬碰硬。”颜良淡淡道。
许攸的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在质问着他。
演义和正史中,留守邺城的审配这班河北士人,就是以非法敛财为名,把许攸的子侄下狱,逼得许攸盛怒之下,投奔了曹操,献了火烧乌巢之计。
听到“霸业“二字,许攸精神微微一振。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种种待遇的变化,直到黎阳大帐的那场“嫁祸”,怎么可能不让许攸感到心寒。
你颜良是袁绍的部将,你手下的士卒也是袁家的兵,不是你颜良的私兵,你凭什么保存实力,不去为袁家卖命?
许攸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