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霸业“二字,许攸精神微微一振。
许攸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沉默不语,似乎无法从反驳。
其实以许攸的见识,又焉能看不到颜良所说的这一切,只是他身处这漩涡之中,往往无法客观的看待自身所处的危机。
嘴角掠过丝丝诡笑,颜良移座近前,低声道:“子远先生你是聪明人,与其为袁家殉葬,何不随我脱立袁家,你我二人携手,何愁不能在这乱世杀出一番天地。”
如果颜良不仗着“先知”的外挂,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刚刚所说的预见。
“袁公是袁公,我是我,我为什么要为他折损自己的士卒?”颜良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许攸身子又是一震,尽管他心中已有猜测,但当颜良亲口说出来时,他还是心为震撼。
颜良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许攸的伤心处。
颜良便问道:“子远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颜良对袁绍越来越不敬,竟是公然斥责袁绍为“不辩忠奸”,把许攸听得是心惊肉跳。
许攸原本惊诧的表情却回暖许多,捋着胡子笑道:“子义将军你的见识,的确令许某刮目相看,不过你连千里之外邺城中我家眷之事都能猜到,却未免有些太神了吧。”
许攸没敢直接质问颜良,委婉的提醒道。
你颜良是袁绍的部将,你手下的士卒也是袁家的兵,不是你颜良的私兵,你凭什么保存实力,不去为袁家卖命?
颜良自信的做了一番猜测,一则向许攸显示自己的远见,二来也欲藉此来使许攸彻底对袁绍寒心。
说话之际,他一直留意着许攸的表情,从许攸的震惊的眼神中,他窥出了几分共鸣。
许攸一听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颜良笑了一笑,淡淡道:“看来先生也是一个顾家的人,不过依颜某之计,先先留在邺城的家人,只怕是祸不远矣。”
颜良恭维了许攸一番,借机又把袁家的隐患捅了出来。
铺垫了这么多话,颜良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打开天窗说亮话。
就算许攸对袁绍有再多的不满,对袁家的未来怀有忧虑,但他毕竟没有荀彧的那般魄力,舍不得眼前的富贵与地位。
颜良字字如铁,落地有声,道出了心中的愤慨。
许攸苦笑着,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啪!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袁本初外宽内忌,麾下士人争斗不休,偏他又偏爱幼子,如此这般,早晚内部分裂,以颜某之愚鲁,都不愿做袁家内斗的牺牲品,难道凭子远先生的远见,却甘心为袁家殉葬吗?”
“据我所知,留守邺城的审配,与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远在汝南,我料想审配必定会借着先生家人不法为名,陷害打击先生。”
“袁公命将军前来汝南,就是让将军抄袭许都之南,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官渡主营之军,将军却因害怕折损士卒而止步不前,这若是传到袁公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许攸神色刷的一变,如遭一记晴天霹雳,脑海里霎时间空空如也。
“我受的怨枉就不说了,先生你追随袁绍多年,可谓是劳苦功高,那袁绍却听信逢纪的挑拨,把中了曹操计谋的责任推在先生你情报失误上,如此做法,难道先生你不感到寒心吗?”
“就赌我方才的预测,如果我说对了,那先生就得留下来,助我成就一番霸业。”颜良道。
种种待遇的变化,直到黎阳大帐的那场“嫁祸”,怎么可能不让许攸感到心寒。
啪!
袁家的危机,颜良这个局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今日他的这一番话,正是要把许攸的给点醒。
颜良这话,若是当着袁绍的面说出来,那就是“大逆不道”。
“怎么个赌法吗?”许攸目露疑色。
这十多年来,从诛杀宦官到讨董之战,再到吞并冀州,横扫河北,许攸自问为袁绍东奔西走,功不可没。
“是啊,袁家隐患重重,就算战胜了曹操,早晚也会陷入内乱,难道我真要为袁家殉葬吗?”
许攸沉默了下来。
当下颜良哈哈一笑,“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