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的心如被重锤一击,头晕目眩,险些就要晕厥过去。
哗啦啦……
正南,正是审配的表字。
“启禀主公,正南有紧急密报上呈。”逢纪上前见礼,从袖中取出一书。
逢纪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那许攸素与曹操有旧,方今两军交战,属下只怕他会念着旧谊,暗中与曹操眉来眼去也说不定。就说上回白马之事吧,他的情报失误,害得主公中了曹操的奸计,属下只怕他是故意而为啊。”
许攸将手中的帛书撕了个粉碎,恨恨道:“审配狗贼,此仇不报仇,我许攸势不为人!”
看到许攸这副样子,颜良就知道,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逢纪选择的时机,陷害的理由,无一不恰到好处,更是对袁绍的心思拿捏到极准。
事实却是,十万之众,被对方十分之一的兵力拒于官渡之前,寸步难进。
“如今大战关头,许子远却纵容子侄为祸后方,实在是不知轻重!”袁绍怒气腾腾的斥道。
中军大帐中,袁绍满脸阴霾的盯着地图。
袁绍在密令当中,命令颜良就地将许攸逮捕,秘密将其送回官渡大营。
他仿佛感觉到沉寂已久的血液,渐渐在沸腾。
看着许攸那震惊的表情,颜良心中掠过一丝得意。
“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呵呵……”
想当初意气风发的出兵南下,原以为可以如辗死蚂蚁一般,轻松的击败曹操这个“阉丑遗宦”。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许攸好容易缓过了劲来,咬牙切齿道:“我为袁绍奔波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这般的待我,实在是薄情,可恨,可恨……”
“袁公竟然要将我下狱!”
汝南,安城。
袁绍听他这番话,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我待许攸不薄,他竟然暗通曹贼,实为可恨!“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封帛书,关节在咯咯的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那帛书捏碎不可。
他想起了那场赌约,想起了颜良的预测,此刻的他,对颜良怀有的是难以形容的震撼。
但当着许攸的面,他又怎能表现出庆灾乐祸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许攸感到厌恶。
盛怒之下,袁绍当场就下令,派人去将许攸押解回来问罪。
官渡,袁军大营。
左将伺从无不色变,皆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恐被牵怒。
沉吟许久,许攸猛抬起头来,正视着颜良刀锋似的目光,傲然道:“天下间还没有过我许攸害怕之事,颜将军,我愿赌服输!”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几个月来,他费尽了心机,用尽了各种办法,死伤士卒近万,却始终无法攻破官渡的曹营。
颜良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慨然道:“当年汉高祖以亭长出身,却创下不世的基业,何况于颜某。子远先生当年敢谋划刺杀汉灵帝,可见胆略超乎凡人,莫非今朝意志消沉,已没有了当日的雄心铁胆了吗。”
“主公言之极时,这许子远也太不懂得为主公省心。”逢纪趁机煸风点火,“属下还有一件关于许子远的担心,不知当不说说。”
是日午后,颜良接到了官渡前线,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令。
逢纪诡秘一笑,附耳向袁绍献上了一计。
颜良原打算率这六千步骑,尽快的离开汝南前往荆州,不过考虑到和许攸所打的赌,颜良决定推迟行期,暂时逗留于汝南,一面抓紧时间训练新编的士卒,一面派人往河北打听消息。
这些天来,颜良一直令周仓秘密的监视的许攸,毕竟,在没有确定他真心归顺前,颜良还是得对这位智谋之士防着听。
“快说,他还干了什么好事?”袁绍瞪着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