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否跟着颜良混还心存狐疑。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封帛书,关节在咯咯的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那帛书捏碎不可。
颜良心下其实是庆幸的,许攸的家眷被害,意味着许攸袁绍的决裂近在眼前,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诸般的铺垫之后,颜良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子远先生这般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你的家眷已经遭了审配的毒手。”颜良淡淡问道。
许攸是在想,辅佐这样一穷二白的主公,是否会有前途?
连同一千骑兵,眼下颜良总有六千步骑可用。
看着满地的凌乱,逢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掠过一丝诡笑。
愤怒渐止,许攸的表情渐渐的沉寂了下来,眼神中却悄然掠过几分狐疑。
逢纪选择的时机,陷害的理由,无一不恰到好处,更是对袁绍的心思拿捏到极准。
一名几个月前还被视为有勇无谋的武夫,今日却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预见力,一向自诩智谋过人的许攸也输给了他,这如何能不让入场攸震惊。
这十天的时间里,颜良将刘辟所部,以及龚都留下的残部重新进行了整编。
他仿佛感觉到沉寂已久的血液,渐渐在沸腾。
窝火的袁绍大手一挥,将案上的地图连同笔墨一并掀翻在地。
尽管这数月间,颜良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明主的形象,但毕竟眼下的颜良,兵不满万,将不过周刘,若论家底,比那刘备都有不如。
是日午后,颜良接到了官渡前线,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令。
袁绍在密令当中,命令颜良就地将许攸逮捕,秘密将其送回官渡大营。
距离击败曹仁已过去十天。
袁绍心烦意乱,无心去看,摆手道:“正南有什么密报,说吧。”
许攸的声音沙哑,失望的神情中更是悲愤。
他方将信合上,门外周仓便匆匆而来,拱手道:“将军,属下的人方才来报,许先生的屋里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许先生跟他交谈之后,情绪突然就变得很激动。”
许攸从震惊人回过神来,茫然道:“明明是审配陷害我,我不找他报仇,还能找谁?”
颜良择其精壮,去其老弱,最终精编出五千步军,并以袁绍的名义,任命周仓和刘辟为都尉,分统各部。
盛怒之下,袁绍当场就下令,派人去将许攸押解回来问罪。
许攸将手中的帛书撕了个粉碎,恨恨道:“审配狗贼,此仇不报仇,我许攸势不为人!”
逢纪将帛书拆开,装模作样的细看了半天,随后神色凝重道:“正南在书中说,许子远在冀州时,时常滥受民间财物,他的子侄辈亦常将税赋钱粮收为己用,正南经多方调查,证明属实,已将其子侄下狱。”
“如今大战关头,许子远却纵容子侄为祸后方,实在是不知轻重!”袁绍怒气腾腾的斥道。
左将伺从无不色变,皆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恐被牵怒。
“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呵呵……”
帐帘换起,一人步入,正是逢纪。
颜良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慨然道:“当年汉高祖以亭长出身,却创下不世的基业,何况于颜某。子远先生当年敢谋划刺杀汉灵帝,可见胆略超乎凡人,莫非今朝意志消沉,已没有了当日的雄心铁胆了吗。”
看着他这副表情,颜良知道,许攸已经对袁绍彻底的失望,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当颜良拆开那封密信一看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许攸的神色陡然一震,颜良的一番慷慨激言,重新燃起了他的斗志。
“看完这个,你自然会知晓。”颜良将袁绍的那道密令从袖中取出,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