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为袁绍东奔西走,功不可没。
当下颜良哈哈一笑,“子远先生既是不信,可敢与颜某赌上一赌吗?”
“是啊,袁家隐患重重,就算战胜了曹操,早晚也会陷入内乱,难道我真要为袁家殉葬吗?”
“盟誓就盟誓。”许攸也不含糊,挥掌而出。
许攸沉默了下来。
许攸的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暗忖:这颜子义粗中有细,确实有些谋略,不过他到底是一介武夫,焉能真的料事如神,我就不信他的预见力能比得过我!
颜良对袁绍越来越不敬,竟是公然斥责袁绍为“不辩忠奸”,把许攸听得是心惊肉跳。
“此役虽胜,但曹操仍不可轻视,我军将士宝贵,我可不想拿去跟曹操硬碰硬。”颜良淡淡道。
许攸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沉默不语,似乎无法从反驳。
不光是许攸,多少袁家集团的文臣武将,又何尝不是。
当颜良拉他入伙时,他确实在担心,如果自己不答应,颜良是否会强行扣住他不放,若果真如此,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
如今大的历史走向仍未改变,颜良断定他方才所说的事,定然也会照旧发生。
铺垫了这么多话,颜良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的回答也在颜良的意料之中。
如果颜良不仗着“先知”的外挂,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刚刚所说的预见。
颜良的表情变得肃然起来,刀锋似的眼眸中流转着冷绝之意。
袁家的危机,颜良这个局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今日他的这一番话,正是要把许攸的给点醒。
“据我所知,留守邺城的审配,与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远在汝南,我料想审配必定会借着先生家人不法为名,陷害打击先生。”
许攸神色立变,眉宇中皆是惊色。
嘴角掠过丝丝诡笑,颜良移座近前,低声道:“子远先生你是聪明人,与其为袁家殉葬,何不随我脱立袁家,你我二人携手,何愁不能在这乱世杀出一番天地。”
许攸身子又是一震,尽管他心中已有猜测,但当颜良亲口说出来时,他还是心为震撼。
颜良恭维了许攸一番,借机又把袁家的隐患捅了出来。
啪!
铁掌和白嫩的细掌狠狠一击。
“袁公命将军前来汝南,就是让将军抄袭许都之南,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官渡主营之军,将军却因害怕折损士卒而止步不前,这若是传到袁公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许攸的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在质问着他。
颜良这是在“挑拨”许攸和袁绍的关系,一副为许攸叫屈的口吻。
“白马一役,我几乎命丧在关羽刀下,险象环生之下,方才逆转局势,为袁家旗开得胜。结果呢,袁绍却听信郭图的谗言,反要问我之罪,这样一个不辩忠奸的主公,我请问先生一句,他值得我颜良为他继续卖命吗?”
“其实也没什么……”许攸干咳了几声,“如今将军既然大胜一场,何不趁胜北进,直逼许都。”
“先生是去是留,悉听尊便。”颜良摆了摆手,回答极是干脆。
颜良这话,若是当着袁绍的面说出来,那就是“大逆不道”。
许攸大惊,急道:“将军何出此言?”
你颜良是袁绍的部将,你手下的士卒也是袁家的兵,不是你颜良的私兵,你凭什么保存实力,不去为袁家卖命?
“怎么,许先生如此犹豫,莫非是不敢打这个赌吗?“颜良怕他不答应,顺势便言语相激。
颜良字字如铁,落地有声,道出了心中的愤慨。